宁笙歌了解他的苦,没有劝慰,只是说道:“师父知道,知道你苦,所以,接下来的事,一切随你,你……随心便可。”
“真的……可以吗?”慕冲问的忐忑至极。
宁笙歌目光蓦地望向了遥远的远方,笑了笑,似突然想起什么,应道:“当然可以。”
慕冲不是小孩,知道他师父此言,像极了儿戏,但他没有与之争辩。
他……只是等待。
接下来,宁笙歌起了身,渡步到了窗口的位置,他的目光依旧在远方的远方,流连忘返。
这会儿,他说道:“慕冲,你应该不可能不知道尉迟的遭遇,亦不可能不知道,古蔺古窑姨母——华莲的遭遇。所以,他们都能坚持,即便坚持的是走投无路剑走偏锋的崩坏,那也不曾放弃,你为何……就这么轻易地想要逃离了呢?”
有关尉迟青与华莲的遭遇,他作为学士府现任院长,自然是比谁都清楚,可……他自己也想知道,为何……唯独他不想生的,想要逃离了呢?
慕冲承认,事到如今,他是个懦夫。
冉冉,他随着自己的师父一般,浅淡的一笑道:“师父,弟子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
“知道尉迟青即便清楚的明悟,自己能够挽救妻子的性命,亦没有去的原因,知道华莲的夫君,舍生忘死的与敌方死拼,最后落得个永世不得超生的灰飞烟灭,华莲却仍在苦苦等待……即便,明知等不到的原因。若问他们绝望吗,弟子想,一定绝望,因为,弟子也是如此。可……师父教过我,要……舍小家,为大家……”
慕冲此话说出,宁笙歌久久未能回话,最后,他似乎释然了,接了一句,“你明白就好。”
随即,他不再看任何人,招招手把大门外正在等待的帝无兮,唤了进来。
帝无兮迷迷茫茫的进,迷迷茫茫的对上慕冲的眼睛,终于,不迷茫了。
随即,宁笙歌问她,“小殿下,有要紧事要说吗?”
帝无兮被这样直接一问,大脑一时有些空白,稍作,想了想道:“回禀老院长,不知……您可还记得一个人?”
“……谁?”
“自称逃兵的……沈欢。”
帝无兮此话落下,宁笙歌的脸上神色踟蹰了一下,随即,有了神思。
缓缓,他看似淡然的反问:“怎么了?殿下见过他?”
“嗯,并且……不止见过,沈前辈,还让我帮他带句话给您。”
宁笙歌听到这里,眉头微微有些皱了,他问:“什么话。”
帝无兮迟钝了一下,深吸气的把那句话在脑中辗转,紧接着,道:“沈前辈要我告诉你……沈欢……终于没令你失望。”
宁笙歌笑了笑,只是笑,一句话都没有说上来。
稍后,在众人探究的目光之下,有人替他说了一句。
“想来,真是苦了他了。”
这句话是玉还生说的,具体什么意思,想来,没有人刻意去问,不会再有人得知。
帝无兮虽然很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但到了现如今的这个地步,她还是选择闭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