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算如此,也改不了她只是一届平民的事实。
程墉放下心来,随意回道:“这是巫女大人用的一种补品而已。”
巫女?常芸心跳陡然加速,脑中噼里啪啦地响着,一个诡谲的念头已经在她的脑海里形成。
她刻意板了神色,说道:“我可以卖给你。但是……这可是我费了大力气在山上摘的,所以,价钱不能少!”
程墉抚着胡须笑了起来。“好说,好说!”
接下来,程墉特意将常芸带至了一处偏室,对常芸开出的所谓“大价钱”毫无异议,很快就将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塞到了常芸手里。就连送常芸出药馆,程墉也是温言细语的。
但他没想到的是,常芸很快又折了回来。
她在药馆旁边的小食铺子一坐就是数个时辰,终于等到头戴蓑帽的程墉鬼祟地从医馆窜了出来。她咬牙,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
常芸本来就长得瘦小,外貌也平淡无奇,一路上谨慎跟踪,倒也没有引起程墉的注意。
程墉一路疾走,渐渐离开人声嘈杂的集市,来到了镇郊的一处略显荒凉的宅邸。
这宅邸尽管稍显破败,但过去的磅礴气势依然可见。常芸躲在矮树后面,看着程墉敲了门,不过一会儿一个家仆就过来开了门,程墉与之低声耳语了几句。家仆颔首,关上了门。
但程墉还没走。
门再打开的时候,出来的竟是一个常芸从未想到的人!
同样的白色交襟,下面是丝质紫色阔脚长袴,黑如玄夜的长发被同色的丝带高高束起;尽管眼底是疲惫的青色一片,那双眼睛仿佛仍然能够洞晓世间所有罪恶——巫女!
不是那个巫女!
是另一个!
到底是什么样的巫女,竟连门都进不得?
常芸睁大了眼睛,猫着身子,蹑手蹑脚地来到了石阶下,就想一听清楚。
程墉将手中的布袋毕恭毕敬地献给了巫女。巫女睥睨他一眼。
“……你从哪里得到的?”巫女的声音是肃杀的。
“禀巫女大人,是从……一个平民女子那里得来的。”程墉的声音抖得厉害。
“给我查!”
“是……是……”程墉忙不迭地点头。
“全部,一个不少的,给我弄来!”
“是……是……”
“你还有事?”
“那个,巫女大人,上次说的犬子的事情,能否……”
“你也知道我现在是什么处境!等事情解决了,我不会亏待你!”话音刚落,门已是重重地关上了。
程墉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突然,他警觉地猛然调转身子,往石阶下看去。
但那里,已什么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