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太儒目光沉沉,不置可否地说:“殿下惜才之举乃是高位首选,秦世子在有人危及皇室威仪之时能挺身而出的确是值得重用之人,不过——”
秦佐眼皮低垂,好似在等待命运的判决。
秦朝初有秦佐、秦佑两子,做为一个父亲他完全理解万太儒在面对自己亲生儿子死在自己眼前时的崩溃心情,若换作他,也绝不能容忍杀害自己儿子的凶手能活着出了这间屋子。
念头一闪而过,秦朝初不顾死活地直接打断了平日里只敢远观的万相的话:“丞相大人,小儿只是顾及我们大魏皇室颜面,当时定是未尝想到说这话的人是哪位,纯属误会啊。”
万太儒听得秦朝初为秦佐辩解的话,又瞥了一眼长剑横插胸膛上的万江,竟鼻子一酸,有泪水滚落下来。
其实更多的是自责,同样都是父亲,他完全做不到能真正守护自己的儿子,竟能当着自己的面惨死在剑下。
可他也是不得已,太子还未继承大统,一切都只能是忍辱负重前行。太子已经越来越突显出他的异常,他能做的只能是顺应着太子的本性,不能让他暴躁下去而病发。
事情本来已经越来越偏离了他们的预想,苏大学士做为太子一派的坚实守护者竟然成了太子身世之谜的导火线,他现在只能稳住,不让事情再继续偏离下去。
万太儒呕着一口老血在心头,操着干涩嘶哑的声音说:
“忠勤伯,你多虑了。从此事可见世子是真心扶持太子大业,此举甚是可佳,大是大非面前,本相还是能有所思量的。”
秦朝初一听拉着秦佐齐齐跪下:“多谢万相体恤,我们秦氏父子一定唯太子和万相马首是瞻,绝不会有二心,为成就太子的千秋大业愿意赴汤蹈火。”
“本相记住忠勤伯今日的话,也相信你们父子有此决心,先下去吧。”
……
靳美姿小产了,是在见到秦佐那香艳一幕时气血攻心所致,她心高气傲,连个通房丫鬟都不肯放,如今却在众目睽睽之下见到秦佐衣衫不整、发髻松散地站在两具赤条条的女人旁边,想都不用想刚刚经历了有多么激烈的一场风流韵事。
被抬着回了府,宫里派了太医来也只是摇头叹息:已经是回天无力了,世子夫人要好生养着身子,你年岁尚小,身子恢复快,不必担心。
躺在床上眼泪横流,嬷嬷急得直搓手:“坐小月子也是伤身子的,不能哭的,对眼睛不好。太医是贵妃娘娘派来的,可见娘娘是一直关心咱们的,之前不见面看来也是不得己而为之,夫人也切莫多虑了。”
“那是我的孩子,凭什么说没就没了?柳红那副病身子,最后竟然也能生了下来,凭什么!”靳美姿实在是太委屈了,夫君竟如此待她,她真的不甘心。躺在软榻上,她竟也暗暗佩服起乔挽来,同样是女人,她就能决绝地提出和离……
和离?想起这个词的时候嘴角直接抽了一下,这也是她一个内宅妇人敢肖想的?不敢,不敢。
秦佐回来的时候,带着一身的酒气,他是从太子府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