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看宴云裳的神色却是满不在乎,缓缓起身而手里则捻着刚作完的画,兴高采烈的跑到沈姝棠面前展示着自己的作品。
“姝棠,你可算是来晚了,都没能亲眼瞧瞧我作画了~你可要想想怎么向我赔罪。”
看着眼前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人,沈姝棠心里更多的是不安。
自她们俩相识以来,从来都没见过晏云裳动手做过这些,从前她对这些女子子家家做的事全然不放在心上。
更是当着众多女眷的面扬言说自己宁可上战场杀敌也绝不会做这种事,为这事晏元山还举着鞭子满府的追着她打,事后还罚她在祠堂前抄了《女德》。
所以她表现得越平静,其实就代表她心里更过不去。
闻言,沈姝棠也只好先拍了拍她的肩,随后还是试探性的问道:“我听到圣旨后便即刻启辰回来了,云裳,你没事吧?你若是心里不舒服大可告诉我,千万别憋在心里。”
听到沈姝棠的话,女子手上的动作不免顿了顿,捻着画的手竟然也不自觉的落到地上,表情也变得有些不自然,但很快就掩盖过去了。
“我当然没事啦,况且我现在被封了公主,那往后我岂不是日日都能去你府上寻你~”说罢,将一盏热茶端到她面前,拉住她的手顺势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正逢三月,春意正浓。此时窗外的桃花开得格外的艳丽,彼时桃花的阵阵香气也伴随着微风吹到屋内。甚至还能听到不远处长乐大街小商贩的叫卖声和一些杂耍艺人的吆喝声。
可又正因为刚入春,所以还是有些凉意的。
沈姝棠看着眼前心事重重的女子,难免愤愤开口:“皇兄怎能如此做!你和他明明就……”或许是越想越气,索性气愤的将手里的茶杯重重的摔在桌上,
此时宴云裳的心思早已不在这。
从圣旨下达的那一刻起,她就再也不是她了。
或许应该说,她从来就不是她。
所以面对沈姝棠的质问,晏云裳愣是没说出一句话来。
可沈姝棠是个急性子,实在是看不下去她这副模样,完全不似平日般的优雅端着,眼下的她气得站起身来接着说。
“云裳,你难道就没有一丝的不甘心吗!从前皇兄还是太子时你就陪在他身边,可如今他已然成为了陛下,为何还不与你在一起!”
“为何?可我又何尝没试过呢,说到底还不正是因为他是这天齐的陛下。”
“他心中永远都是江山和百姓,又怎么会将这儿女情长挂在心上?”
沈姝棠怔怔的盯着晏云裳的脸,平日里细腻红润的脸眼下却异常的泛白,毫无生机,可沈姝棠依旧能从她的眉眼间读出她心里的哀伤。
紫宸殿。
站在殿上的男子身着金丝制成的云绫锦袿衣,腰佩双玉龙,面容清隽无不掀起一丝波澜,全身散发着帝王之气,叫人不敢轻易靠近半分。而跪在殿下的女子单薄的身形却显得异常的落寞。
“有今日之局面,朕也没想到,可你也该明白,这却也是最好的结果,朕会给你最好的待遇……”
沈明承摩挲着拇指处的翠玉扳指,淡然说道。仿佛这件事和他无关。
“您是天子,有何事是您无法阻止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