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柳安卧在榻上，盖着皮毛，心脏一阵剧痛，由此清醒，自语道：

“小夭，你是在为谁心痛？”

“是叶十七还是涂山璟，又或是玱玹？”

这心痛的感觉，非常熟悉，往日里小夭为涂山璟心痛时就是这样。

相柳捂着胸口，慢慢压下这份心痛。

但心痛愈发厉害，他坐起身，松开手，细细体会。

一颗心好像有人在用力撕扯，撕扯不够，还用刀子戳。

这份痛楚比以前强烈，深深的牵引着他的心。

好像他才是痛楚的源头。

“小夭，你在恨我怨我？”

回忆一幕幕慢放，从初遇时的歌声，到清水镇的试探，再到相伴的三十七年，直到小夭袒露心声。

相柳的眉头越皱越深，手攥着衣摆越来越紧。

“军师，”

相柳抬头，洪江和一名亲兵进入营帐。

他立刻起身恭迎：“义父，有何吩咐？”

洪江兴奋的说：“先前放出去的二十人，已经陆续传来消息，一切顺利。我在想现在是不是可以多放出一些人，五十人，如何？”

相柳恭敬道：“可行。”

洪江大悦，赞赏道：“相柳，多亏有你，这一滩死水开始流动，生机涌现。”

相柳欲言又止，小夭是赤宸的后代现在还不能公开。

小夭目前的实力还无法对抗上一代遗留的恩怨。

“义父，精选的五百人正在训练中，他们会成为一支勇猛无敌的军队。”

“好。”

洪江大笑，笑声在辰荣军营回荡。

山林隐蔽，辰荣士兵在这里躲避数百年，死气沉沉。

这爽朗的笑声增加几分人气。

相柳站在营帐门口，西方的天空黑沉，有些压抑，待到旭日东升，一切黑暗终将变成光明。

各个营帐亮起微弱的光，窸窸窣窣的起床声传来。

公鸡鸣叫时，士兵已经列队整齐，一招一式打的虎虎生风。

相柳走上前，指挥士兵训练。

五百精兵赴死，好过辰荣士兵全军覆没。

这是小夭想出的方法，将辰荣士兵的伤亡降到最低。

相柳心中感念小夭的好。

医馆中，小夭坐在八仙桌前整理账本。

门口陆陆续续排起长队。

禺疆站在门口维持秩序。

苗圃兴奋的说：“王姬，此刻来了不少病人，等到开诊的时候，说不定人更多。”

小夭抬眼望了望外面，人确实来了不少。

看来一夜的时间，她的名声已经传扬出去了。

始冉和岳梁一顿闹腾，真是帮了她一个大忙。

苗圃兴奋的说：“王姬，百姓现在都说您是阎王的克星，能把人从鬼门关拉回来，说您是神医。还有人说您是活菩萨。”

小夭“嗯”了一声，合上账本，有些兴奋的说：“我的名声这么好，怕是有些人坐不住。今日说不定还会整幺蛾子。”

苗圃惊讶地说：“有人使坏，您居然还笑得出来，昨日我都替您捏了把汗。”

小夭胸有成竹的说：“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才能明白，给我添堵，只会适得其反。”

“王姬，婢子还是担心，这天下怪病多的是，婢子真担心……”

“放心。开诊。”

小夭端坐于桌前，目光炯炯，端方婉约中还带着些霸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