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身上的骨头啪啪作响,看着远处说道:“你家里人应该也在找你吧,你先告诉我往哪边能找到你认识的人。”
“翻过这片山脉,后面是一座大城,到那就安全了。”少女起身指了指与来时相反的方向。
少年朝着手指的方向望去,只有连绵不绝的树木,沉思了一会说道:“我们不吃不喝不睡,最快也得五天才能走过这片山,你在这等会吧,我去想想办法。”
少年翻过土墙顺着来时路走回去。少女则看着离去的背影,又坐了回去,这次她没有乱跑了,一直等到太阳挂在山头上,将土屋内照的像是火炉一样。
“吃吧。”
少年终于回来了,他从缺口翻进来,并且带来了两张油饼。
少女接过饼便狼吞虎咽了起来,晌午时吃的面早就消化没了,现在的她再来三张饼也能吃下。
少年赶忙打开竹筒的塞子,把装满水的竹筒递了过去,少女接过竹筒猛灌一口后,几大口就把剩下的饼全塞了下去,最后再灌一口水,满足的舒了一口气。
这时她才发现少年换了一身较厚的布衣,原本身上的长袍搭在墙上。
见她吃饱喝足了,少年将一根布条跟木钗递过去,并说道:“把头发盘起来。”
等她把头发盘好,又将长袍递给她穿上。
“我们运气不错,我在村口转了一圈,刚好碰到有准备前往城里的镖行。我把那人身上的钱基本都许诺给了那群镖师,就这样还费了不少口舌才同意带我们一起走。剩下的一点钱换了身旧衣服与吃的,我们现在也算是又身无分文了。”
这件长袍显然简单裁剪过了,缝制的虽然粗糙但好在结实,也还算合身,后面的领口上还特意缝了个兜帽。
少年从口袋里掏出两块木炭又不知道从哪找了个木瓢,从墙上抠了块黄泥跟木炭一起丢进木瓢里,把剩下的一点水都倒进去,随手捡根木棍搅拌起来了。
“过去之后,你能不说话就不说,我跟那镖师说了,你是我弟弟,因为出来拜访远房亲戚,不慎跟来时的队伍走散了。”
少年把剩下小半块木炭丢给少女,随后拿着拌好的黑泥,蹲到其脚边,把黑泥往露出的裙摆上涂抹均匀。
“把手腕脸上脖子都抹黑点,别过去让人一眼看出来,十几个壮汉看见你,不得先把我手撕了。光靠我们两个人太难走过这片山了,只能跟这些人结伴而行。”
“记住我叫夏,你叫秋。”夏起身帮少女把兜帽盖严实。
“嗯。”少女抬头看着夏的脸庞,这是她第一次与其直视,晚霞照在他的脸上,有些消瘦,虽不算俊朗,但也是五官端正,眼睛尤其的好看,给人一种深邃看不透的感觉,只不过边上的眼圈属实有些重了。
夏看着少女,因为刚给自己抹得一脸灰,又背对着阳光,给他一种与煤球对视的感觉。
夏急忙撇过头憋笑道:“走吧秋,再晚点赶不上了。”
但少女还是狠狠的赏了他一脚,夏护着屁股赶紧往边上躲着点,防止自己再挨一脚。
没走多久二人便赶到了村口,此时山头上只剩下半轮红日,西边的天空上月亮若隐若现,夏很快就找到了正准备启程的镖行队伍。
“张叔我应该没来晚吧。”
夏笑着跟其中一位看起来四十左右的男子打着招呼。
这位称为张叔的人也是客套的回笑道:“宋小兄弟来的正是时候,我们刚吃完休整好准备动身了,小兄弟吃了没,我请你吃顿吧。”
“多谢张叔好意,刚吃饱过来的。”夏将黑色的布袋递给张叔,随后指了指身后秋,笑道:“这是愚弟,他从小就怕生,还望张叔能多担待。”
张叔接过布袋,往夏身后瞧去,不动声色的把手背到身后,掂量了两下确定没什么问题随即笑道:“小兄弟这说的什么话,有你这么伶俐的兄长,做弟弟的肯定不会差。路上有什么问题尽管来找我。”
少女趁他们在那客套的时候,偷偷的打量着其他人,除了为首的张叔,其余的都是二三十左右的青年,大概有十六人,时不时开几句黄腔玩笑话。
“张叔问个不该问的您别介意哈,这最多再过一个时辰天就黑了,为何要急着赶夜路啊。”
“唉,就这事啊,也不是什么特别原因,但说起来也气人。”张叔拍了拍夏的肩膀示意他别紧张,随后愤愤道:“其实啊,就是这村上的住店全他娘的涨钱了,还不是说只涨一两个钱。”
“你也知道干我们这行的不就是为了那几个钱,我们提前踩好点了,有片不错的地,离我们这也不远,天黑前肯定能赶到。”
“张叔!都准备好了,可以动身了。”不远处的青年把最后的货物绑好。
“行,出发了!”随着一声令下,一群人护着马儿,拉着两车满满的货物前行。
随即接着跟夏说道:“其实吧睡外面除了虫子多点,倒也没什么不舒服的,我知道有些草放火堆里烧可以驱虫,等路上我给你摘点,保你睡得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