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对不起……”
鲜血从唇边溢出,承临什么也看不清,他感觉眼眶湿热,模糊一片。
为什么还要杀他,明明他们过得那么甜蜜,明明他们就要成亲了。
阿妘甚至还愿意给他生孩子……
他想去触碰妘诀的脸,可是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光了一样,怎么也抬不起手。
终于,他用力倾身,打翻了床边一个瓷瓶。
骤然的碎裂声在黑暗中无限放大,守在门口值夜的小太监听见声音立刻推门而入,点上灯火。
眼前的一幕让他肝胆俱裂。
“太医!太医——!护驾——!”
*
妘诀被押进了天牢,齐英拼命阻拦,才没有让她死于禁军的刀剑下。
天牢阴暗森冷,妘诀静静坐在草堆中,身边老鼠爬过都没有发觉,心中冷静如冰。
她在等皇上驾崩的消息。
那一下捅得应该够深吧?应该可以要他的命吧?
妘诀现在完全想不起来她到底扎进去多少,又是从什么位置扎进去的。
她只记得那一刹那她脑袋热得不像话,完全没有任何思考能力,完全是靠本能在行动。
位面世界没有来世,身死便魂消。
好歹当了皇帝,也算……也算不错的人生吧。
明明才第一个位面,为什么她却感觉这么累呢?
妘诀支撑不住地睡了过去,再醒来时,却发现自己双手被锁链吊在两边,脚尖够不着地,以一种极其消耗体力的姿势吊在半空中。
妘诀无力地呻吟一声,环视一周,陌生的环境告诉她,她现在不在天牢中。
满室的刑具整整齐齐地码着,却不是养心殿的密室。
是别的暴室吗?
不知道是谁带她来的,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她要吃点苦头了。
妘诀闭上眼睛。
体力流失地很快,四肢像要快被扯裂了。
承临呢?他死了吗?
妘诀在这个暴室待了不知道是一天还是两天还是三天,没有一个人来,没有一点声音,只有自己沉重的呼吸,和已经没有知觉的四肢。
她感觉自己随时会死去。
她死了还能再回来吗?
不知道,【17号】没有跟她说过。
门上沉重的锁链发出声响,紧接着脚步声靠近,终于有人来了。
妘诀睁开虚弱的眼睛,看清来人。
是姜驰月。
妘诀先开口了:“承临死了吗?”
姜驰月看着她,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只淡淡问:“你为什么要杀他?”
妘诀实在没有力气多说话,气若游丝地又问了一遍:“他死了吗?”
姜驰月沉默了很久,道:“没有。”
妘诀闭上眼睛。
果然……
但是她又毫不意外,好像早就知道了答案一样。
姜驰月走到墙边,摇动墙壁上的把手,捆住妘诀的锁链慢慢松动,将人放到了地上。
她走近抬起妘诀的脸,又重复一遍:“为什么要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