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被困在玻璃杯中的实验材料，方才看到李索拿着一些奇形怪状的东西，从入户门走了进来。

她并没有好奇李索为何没从墙里走出，也没有过问李索拿来这些东西要做什么。

似乎将来等待她的，无论是什么命运，她都会坦然接受。

李索将从仓库和地穴拿来的材料放在桌子上，又去架子上取了一些瓶瓶罐罐。

就在李索忙碌的时候，待在玻璃杯中的实验材料忽然以一种极为平淡的语气开口说道：

“请问，您，有时间听听我的故事吗？”

似乎，是她生命尽头的最后一个请求。

“可以说说看，没准我会改变主意。”

李索回应，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实验材料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我叫江沐雪，出生在一个普通，但是美满的家庭。”

“我父亲是一位机械工厂职工，算是个技术员，有着不错的工资，还算轻松的工作。”

“我母亲是一位纺织工厂女工，虽然条件不好，但好在帝国颁布了《劳动法案》，至少像个人能呆的地方了。”

“我还有个哥哥，他......“

渐渐的，江沐雪说得越来越投入，而李索的思绪，也放在了试验配方和流程的检验上，并没有听清江沐雪在说什么。

“休班的时候，爸爸会坐在客厅里喝茶，看报，妈妈会在厨房里给我们准备好吃的食物，我那会儿什么也不懂，只会缠在看报的爸爸身边，让他给我讲报纸上的故事。”

江沐雪的魂体已经被封印在实验台上，李索正在用各种材料，尝试对接在她的魂体上。

“哥哥放学回来，也会跟我分享学校里有趣的事情，我开心了，他也开心......”

断肢，重接，碾碎血肉骨髓一般的疼痛，让江沐雪表情出现扭曲，声音也时常停顿，但她脸上，始终没有褪去笑容，她沉浸在过去美好的回忆中。

很普通的一家人，但是有些时候，这种普通的日常，是失去后，且无法挽回时，才会如此留恋。

“没有实体，只能靠时间慢慢吸收药剂或者进化液。”

“在拼接上实体时，会出现明显的排异反应。”

李索注意着实验材料的左手和右手，刚才尝试对接的右手处，有明显腐蚀的痕迹，也暗淡几分。

“难道我的思路是错的？”

以现有的条件，无法让虚体与实体对接？

李索琢磨了一会儿，又开始重新调配试剂。

只见李索拿出一个大锥形瓶，又拿出一根拇指粗空心铁棒。

李索在脑袋上摸索了一会儿，拔下一个黑色的塞子。

找准自己脑袋上那个洞，将这根铁棒插了进去。

再接上一根橡胶管子，李索放在嘴边，用力吸了两下。

只见一股红白相间的液体从管子里流出，不一会儿，开始有粘稠的青绿色液体出现。

顾不得疼痛，李索将橡胶管放在锥形瓶口，用力将那团青绿色粘稠液体挤出。

可费了这么半天劲，出来的粘稠液体也就一小团。

“量越来越少了。”

像是被榨干了一样。

李索敲了敲脑袋，将铁棒从脑中拔出。

“估计再往后，就更难取了。”

光是开个脑洞，恐怕根本行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