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回道。他说的是实情，却只是一部分的实情。夜晚的收获确实没来得及处置，只是先分了一部分，却并不是人人都有的。只有昨晚那些参与了防守以及围猎的村民才有，算是一种“犒劳”吧。

兰妮却没想那么多。看着桌上盛得满满的大碗和其中一块一块闪着油光的肉肉，口水都快滴出来了。

即便是如此，她也没忘了。

“爹，你吃了没？”

李四点头，说道：“你吃你的吧，家里还有呢。你忘了么，村里无论分什么，照例都应该有林先生一份的。”

即便是林先生外出未归，他的那一份也是绝对必须要有的。不但必须要有，量也必须给足。林先生虽然不计较，但石壁村也绝不会因为一点东西而失了礼数。同样，林先生不在时，由负责照顾“小野”的李四夫妇领取同样也是惯例。

蛇颈鹫长得很丑，脑子亦是奇蠢无比，但它的肉却是异常的美味。牧野吃第一口时好险没把自己的舌头也一并吞下去。兰妮也差不多，然而两三口之后却又想起了什么，居然起了心思吃不下去了。

有了好东西，她就很自然的想到了——

“也不知道妈妈现在在哪里，昨晚安不安全，今早吃东西了没有，是不是该往回走了，什么时候才能到家……”

一想到外出冒险的妈妈，感觉碗里的肉都没那么香了。李四不忍女儿担忧，安慰道：“不用太担心了，你妈妈又不是第一次出去。没事的，要不了几天她就会回来的。”

“嗯嗯，我知道的。”兰妮点头，想要做出高兴的样子，偏又做不出来，小样儿有说不出的可怜。

牧野也有同样的担心。他问李四，“像顾兰嫂这样外出的人，村里有办法和他们联络到吗？”

“什么？”李四显然没听懂，投过来的目光中显示出了疑问。

牧野知道自己问差了，换了种说法，“我是说，万一，万一啊！顾兰嫂她们在外面遇到了麻烦，或是村里有个什么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互相送信？”

换了一种说法，李四就明白了。想了想，说道：“是有办法的，不过……”

在蛮野，相互之间传递信息的方法并不多。特别是像现在这样的情况，除了用人带信之外，那就只能是以特殊方法训练过的灵兽或是灵禽了。

“那，咱们村有吗？”兰妮好奇心大起，忍不住问道。

李四摇摇头，“哪有那么容易就得了，那可都是宝贝。”

蛮野的世界，多的是凶兽或是凶禽。这些禽兽，完全不可能与人类和平共处。豢养尚且无法做到，更不用说是训练了为我所用了。

所以，首要的一条，就是必须要亲近人类。而且还必须要有一定的智慧。两者缺一不可，那些差一些的，要么“不听话”，要么“听不懂话”。就算能与人类共同生活，充其量也不过是个消遣的玩物而已，派不上用场的。

而且，即便是有了合适的灵禽或是灵兽，不能与之沟通并用合适的方法加以训练也是无用。

“这一整套的办法，包括灵禽或是灵兽的豢养、配种以及训练，在家族或是村落中都是关于存亡的大秘密。一般人别说知晓了，就算打探都是大罪。可能……就像咱村一样，由少数的一些人专门去做吧。”

说到这里，李四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下意识的长长叹了一口气。

牧野立即就明白了。回想起昨晚无意中看到的那幕场景，也忍不住跟着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兰妮被这一先一后的两声叹息搞得一头雾水。下意识挠了挠头，然后抓住李四的胳膊，撒娇着，“爹，你一定是知道的，就跟我说说呗。”

“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秘密，跟你说说也无所谓。”李四说着，忍不住瞪了女儿一眼，加强语气说道，“告诉你了就不许到外边瞎说，女孩家家的，让人家知道了笑话。”

既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秘密”，那为什么在外面又不能说。而且，是说出来了会“让人笑话”？

兰妮心中的好奇，满的都快溢出来了。不过不过却是一句也不敢问，只是乖乖的等着，等她父亲自己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