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妈一瞪眼珠子。

“你这小伙，我都给你便宜两块钱了，你还不知足？！这可是进口零食，哪有这么便宜的？”

秦雪看向顾渊。

伸手拉了拉衣袖。

示意差不多了。

这5块钱一盒的批发价也能接受。

如果再砍价估计得谈崩。

“说事呢，别揪我。”顾渊甩了甩衣袖。

他拿着手中这盒黄色包装的丽芝士奶酪威化饼，面对批发商大妈：“姐，这芝士饼是从印度尼西亚进口的，那儿的零食能有多贵？”

顾渊直接将这盒奶酪威化饼拆开，塞到秦雪手里。

紧接着他就点上了一根芙蓉王，操着一口顺畅的汉东话，和批发商大妈展开了一场你来我往的杀价。

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夹着一根点燃的香烟，一边吞云吐雾一边道：“而且，你这威化饼都快过期了吧，你瞅瞅，就剩下两个月保质期了。”

这一下直接给批发商大妈将军了，她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

进口食品要在海上漂几个月，又要在海关查几个月，等运到市场上又得待几个月，往往就会变成临期食品。

这也是目前国内牛奶市场缺少外国品牌的原因之一，生牛乳保质期本来就短，等运到国内估计就成酸奶了。

可即便如此，大妈还是不愿意降价到两块钱一盒。

顾渊也不客气，叼着烟和对方丝毫不落下风的杀价，嘴里还时不时的爆出两句粗口，带着市井小商贩的痞气。

看着那张帅气而又熟悉的面孔，秦雪感觉到了一种陌生。

这种陌生感让她十分不舒服，甚至有些害怕。

此时的她可能还没意识到，这股突然涌起的害怕情绪，来自于顾渊十几年的变化。

在之前的十几年里，顾渊在秦雪面前都是一副绅士模样，哪会像现在这般市侩。

“等过了这个月，你这些奶酪威化饼卖给谁？倒不如便宜处理得了，你还有得赚。”

“两块钱一盒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你这进价估计才几毛钱一盒吧！”

“屁，我进价一块多一盒！”

大妈刚说完这句话就捂住了嘴，脸上神情有些尴尬。

“咯！一块多钱一盒的进价，你卖我五块钱一盒？而且还是快过期的便宜货，过分了吧！”顾渊抓住漏洞穷追猛打。

“大家做生意都不容易，你就按三块钱一盒卖我怎么样？”顾渊露出一个诚恳的笑脸，但目光却又十分坚定而果决，像是在说这是最后的底价。

大妈思量了片刻，点头道：“行吧，但每个月至少得批发三十箱货。”

“放心，只多不少。”顾渊弹了弹烟灰笑道。

“怎么付钱？”

“货都还没发呢就想着要钱，太急了吧，淘宝批发1688你有网店吗？”顾渊问道。

人家做批发的，自然是有这个网店。

2009年正是淘宝的高速发展期，但网店上的东西良莠不齐，售后服务和举报机制又相当拉胯，所以这时候做生意需要先线下见面，确定交易对象不是卖假货的骗子，然后再线上付款购买。

“有网店，可上面的标价是250块钱一箱，咱们现在商定好的150块钱一箱。”

顾渊笑了。

“我买三十箱，你给我多发六十箱不就好了？”

大妈嘴角一抽，你咋这么计较呢？

“五十箱，五十箱行了吧。”顾渊赔笑道，给大妈递来一根烟，“姐别生气，抽烟抽烟，我以后还在你这儿买。”

对方也是无奈叹了口气，“行吧，真是怕了你了，你到时候备注一下。”

“好嘞好嘞，大姐，咱俩加个联系方式。”

随后顾渊登录淘宝批发1688收藏了对方网店，将秦雪的手机号，还有自己的QQ号都告诉了对方，这才带着人赔笑着离开。

以上套路重复二十多遍，顾渊一路杀价，直至黄昏四人才回到车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