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李星云在一片悦耳的鸟鸣中的结束了一宿的打坐,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这是被一片小树林环绕的木屋,木屋前种满了灵草和灵花,小小的栅栏围起个不大的院落,周边树林里的灵鸟不时的啼鸣,一片田园的秀丽景色。
星云的到来让蒙山掌教姜不峰大为重视,特意给他安排了堪比长老的居所,以及若干伺童。星云坚辞不受,最后相中了药园的这个居所,便要了一个伺童,来到药园打理灵药。来到此处,见这个药园还有个名字,叫药香园,起得是这样的直白。看来上一任主人也是个随性的人,星云揺了摇头,也懒得改动。
这是个安静且偏僻的所在,一般没有弟子前来打扰,正合星云的心意。
他白天打理一下药园,锄草、浇肥,也学习一下辨识草药;晚上就打坐修炼。
他把哪吒和敖丙都放了出来,三人时常讨论一些修行上的问题。哪吒和敖丙现在已不再是虚影,二人因为雪莲对其魂魄的改造,也不再是敌对,若非长相不同,倒像两个亲兄弟。这一对上古大神级的人物,随着魂魄的充实,修行上的记忆也逐渐恢复,倒不时有一些独特的见解,令星云颇为受益。有这二人为伴,星云倒也不寂寞。
有时,他也把小强放出来溜溜,由于他时不时地就喂小强一些灵石和灵药,它越来越向着妖兽的方向发展。
伺童小满,当初要他就是看他忠厚老实,虽然不大机灵,但是实诚。小满俗家姓叶,家境贫寒,因为有些灵根,被父母送入蒙山当了个道童。也是辗转托了几层关系,送来混口饭吃。按照他父母的说法,总比饿死在家里强。
小满跟着星云,倒也没多少事可做。无非是每月领一次小还元丹,帮星云跑跑腿,打理打理药园,伺候星云起居什么的。星云闲来无事,也指导一下小满的修炼,这在其他伺童里可是不曾有的好事,伺童里的小伙伴们都羡慕的不得了,一致认定小满是上辈子修来的好福气。
小满有个要好的小伙伴叫小芹,小丫头很机灵,很有眼色。长相一般,但是很喜欢打扮。整天叽叽喳喳的,社交能力很强,心眼儿也多。虽然与小满是同龄,也是十二三岁的样子,但有着与同龄人不相符的成熟。星云很是不喜欢。
有次小芹来找小满玩儿,小满正在药园里锄草。小芹看到有朵花开得正艳,趁着小满不注意,摘下来就戴在头上,还问小满好不好看。
小满见到那朵花,顿时吓得丢了三魂丧了七魄,说话都变得结巴了。
“你,你,你,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吗?”
“怎么了?”
“那是火玲珑的花,是火属性的至宝。此花十年才开一次,一花结一果,一果价值十颗中品灵石,我们伺童还不值十个下品灵石。你怎么敢?”
小芹一听也吓坏了,但她没有慌乱,而是眼珠一转,上前拍了拍小满,两眼泪汪汪地对小满道:“你不会把我供出去的,你会帮我的。对吗?”说完,蹦蹦跳跳地走了。
那天小满跪在星云屋前不起,星云在得知了原由后,并没有责怪他,只是告诫他,以后不许再带小芹来药园。
第二天,四长老火炎子找上门来。原来,这颗火玲珑本是要配给四长老的,由于这朵花实在艳丽,被四长老的徒弟们一眼就认出,却见它盛开在小芹的头上,于是就汇报给了四长老。
暴躁的四长老进屋就抓住李星云,要他赔他的火玲珑。星云只好陪着笑,拿出一片火珊瑚,道:“此花艳丽,为周边灵鸟所啄食,落在地上,又恰巧被路过的小芹捡到。你看这样行不行,我这儿有一片火珊瑚,效果比火玲珑只好不差。”
四长老转怒为喜,一把抢过火珊瑚,这片火珊瑚的功效要比得上几颗火玲珑,自然是再好不过了。他赶紧收起来,唯恐星云会反悔,又故作大度道:“嗯,看在火珊瑚的面子上,这次就饶了你,下不为例!”又转身拍了拍星云,“兄弟,够豪爽!我喜欢!”说罢,转身离去。
小满在旁边看着,先前还不住地战栗,见星云两句话就打发了四长老,不由地更加敬佩。
在星云来到蒙山三个月后,终于迎来了姜不峰的召见。二人一见面,姜不峰便单刀直入:“李元帅,你的功法之精妙比我蒙山有过之而无不及,你执意要拜入我门下,必是看中了我门下的炼丹、炼器、阵法和符箓。说吧,你想学什么?”
星云笑道:“师父,这里没有元帅,只有弟子。另外,非我执意,我是奉皇命前来拜师学艺。”
不峰也笑:“好!没有元帅,只有弟子。你且莫要糊弄于我,那皇帝小儿懂什么?若不是你授意,他又怎知我蒙山四大绝学?”
“师父慧眼如珠。”星云笑。
不峰翻了翻白眼,暗暗撇嘴:“说吧,想学什么?”
“弟子想学阵法。”
不峰奇道:“四大绝学里面,炼丹、炼器和符箓三样,都是上手快,回报也快,哪一样稍有所成,都能富甲一方。唯阵法学起来繁琐,学得小乘也仅能自保,且与人也无多大益处。我辈修道之人,虽不贪恋黄白之物,但对修炼资源的渴求依然是有的。你学阵法是为何?”
“弟子以为,炼丹、炼器和符箓三样,初期尚可应付,但若想达到高阶,阵法是避免不了的。倒不如先学阵法,再学另外三样,即可触类旁通,应对自如。”
不峰沉默良久,掏出一封信道:“你志存高远,一语切中要害。也罢,你且拿着这封信,明日去找三长老水清秋陈乃洁,请她授你阵法。”
“师父,三长老到底是叫水清秋还是叫陈乃洁?”星云笑道。
不峰笑着摇摇头:“水清秋是号,陈乃洁是名。咱们蒙山共有五大长老,分别对应金、木、水、火、土,功法上每一人又专一行,分别对应炼器、符箓、阵法、炼丹和阴阳。大长老金焕生,本名张行,是炼器行家,已能不时炼制出天阶宝器。”
“不时?就是说没准了?”
“你以为天阶宝器是大陆货呢?能炼出来就已经很不错了。别打岔!”不峰不满,继续道,“二长老木逢春,本名王再道,刻画符箓已是如火纯青,现在正在尝试以天地为纸、大道为符,听说最近已有小成。”
“啊?”星云目瞪口呆。
不峰白了他一眼,继续道:“三长老就是水清秋陈乃洁了,举手投足间都是阵法,不知不觉间怎么被困住的都不知道。跟她好好学吧,她至今还没有一个中意的弟子。”
“是。”
“四长老火炎子宋成喻,一手炼丹绝活无人能敌,现今已有机率能炼制出五级极品丹药,正在尝试炼制六级丹药。”
“就是那个火爆脾气的四长老?这脾气怎么能炼丹?”星云奇道。
“你们见过?”
“他刚从我这儿讹了片火珊瑚。”
“你没见他炼丹,他炼丹时一丝不苟的样子同他平时的做派完全不一样。”不峰一脸欣赏的样子望着虚空,星云也想了想,终是想不出会是什么样子。
“五长老土行孙,本家田成旭,是个阳阳大家,善断天机、看阴阳,一身土属性功法,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钻地?这和青衣一样。“砰!”刚想到此,心脏猛地一紧,豆大的汗珠顷刻落下。好久没想起她了,不期然地想起,竟然这般猛烈。
“你这是怎么了?”不峰看到星云脸色突然变得难看,关心道。
“无事,您继续讲。”星云苦笑道。
“好了,五个长老都给你介绍完了,你先回去歇着吧,以后再慢慢了解。”不峰以为星云身体不适,便中止了讲解,“我毕竟是你名义上的师傅,以后有什么问题不方便问各位长老,可以直接来我这里。我会尽力给你提供方便。”
“谢谢师傅。”
“好,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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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
星云正低头往回走,肩膀突然有人拍了下,赶忙回头看。
“你是李星云?还记得我吗?”一个面目清秀的白衫青年打着招呼。
“宋祥礼?”时隔几年,青年的脸形有些成型了,星云有些不太敢认。
“兄弟!你也来蒙山了。怎么不去找我?”祥礼热情地搂住星云的肩膀,“走,我做东,今天咱哥俩为重逢好好喝一杯。”
“师兄,蒙山戒律禁酒。”
“怕什么!”祥礼压低声音,“狗屁戒律,那都是戒给别人的。我知道山下有个小酒馆,那儿的狗肉可香了。”
“我怎么没听说?”星云奇道。
“你们山北冷冷清清,哪有山南热闹?我们蒙山派山门也是面向山南的,从山门到山脚,一路的商铺。”祥礼憋着嘴。
“这样吧,你带着酒和吃食,到我那儿去喝怎么样,我那儿清静。”星云苦笑。
“好,一言为定!我这就去定。”说罢,对身后的两个小跟班道,“去狗肉馆给我定五斤狗肉,配菜若干,上好的清花酒十坛。我要与我兄弟一醉方休!”
“你要这么多做甚?”
“喝不了留你那儿,你慢慢喝。”
星云无语,祥礼搂着他的肩,“走,兄弟,去你那儿看看。”
两人搭肩接背地走到星云住处,看着星云的宅院,祥礼松开了星云的肩膀。
“咦,你住这里?”
“是啊。”
“自己住?”
星云点点头。
祥礼疑惑道:“你是什么人物,怎会住长老级别的宅院?”
星云耸耸肩,表示无可奉告,径自走进屋内,小满过来行礼。
祥礼追上来,也不再勾肩搭背:“兄弟,你行啊!这药园虽说偏僻,但好歹也是灵气最为浓郁之处。你刚来就这般待遇,不简单啊!说,你什么来头?”
“我哪什么来头?好运而已!”
“好运?我怎没这好运?”祥礼穷追不舍,“你怕不是哪位长老的私生子吧?不对,长老也就这级别,私生子应该到不了。你是姜掌教的私生子!”
“你别八卦了好不好?”星云甚是无语,“你来我这儿干嘛来了?”
“庆祝重逢,喝酒!”
“这就对了!既然是庆祝,怎么能少了鞭炮?来,我们放一挂!”
“这你都有?”
“我来时想着早晚会遇到你,便准备了几挂。”
说罢,从戒指里拿出一挂鞭炮,交于小满,让他在屋前燃放。
“你还有空间戒指?这玩意儿稀罕的很,只有长老们才有,我爸也只有一个。”祥礼更加好奇。
“这是我媳妇儿给的,我也只有这一个,要不然会送你一个。”
“你先结婚了?你真是越来越令我好奇了?”
“行了,你那些摔炮还有吗?”
“嘿嘿,早摔完了。”祥礼摸着后脑勺笑。
“就知道你没了,给!”星云又从戒指里掏出一堆,送给祥礼,他赶紧接住,如获至宝。
“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大哥!”这宋祥礼功法炼得一般,却极为喜欢这些奇巧的玩意儿。
“别贫了,准备准备,酒肉来了咱就放鞭炮。”
时间不长,祥礼的两个跟班就抬着食盒来了。主菜自然是狗肉,满满地一大盆。配菜有花生、黄瓜等,还有酥锅,整整摆了一桌子。
“来,大哥,为我们的重逢!干!”
“稍等,小满,点炮!”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起,两人同时端起酒碗,“干!”
这一晚,两人推杯换盏,喝得不亦乐乎。
正喝得高兴,先是小哪吒,继而敖丙,都钻出来,绕着酒坛子转圈儿,小哪吒还不时地舔着自己的小嘴。
祥礼的眼睛都看直了,星云拿过两个碗,也添满了酒,对二魂道:“你们随意!”二魂高兴地扑上去,一魂抱起一碗就朝嘴里灌。
“大哥,这是?”
“这是我的两个器灵,这个哪吒,是金砖的器灵;敖丙,是方天画戟的器灵。两位都是上古大神级的人物,暂时在我这儿蕴养。”
“金砖?”
“囔!”金砖现于星云手中,他递了过去“你见过。”
“那块板砖?”
“嗯,就那块板砖,它现在变了颜色,由乌黑色变成金黄色了。”
“大哥,几年不见你真是给我这么多惊喜!一块不起眼的板砖到你手里都能变成宝,你这是什么气运?”
“呃!狗屎运!”
祥礼这打击不是一般的大,这几年,他除了功法上有长进,其他一无是处,没想到几年不见,昔日的好友现在已经成长到这个地步。好在他没心没肺,知道运气这东西是强求不来的,便一心喝起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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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青人在一块喝酒,不自觉地话题就是美女,祥礼一口气给星云介绍了蒙山年青一代的四大美女。
“这第一位,便是三长老水清秋门下弟子的叶飘雪,人如其名,冰清冷淡,只可远观,不可亵渎。其师父陈乃洁也是个美人,可惜年龄大了些。”祥礼借着酒话道。
星云想姜不峰要他明日拜会陈乃洁,便问起陈的性情。祥礼对陈赞不绝口,认为她性情温柔,脾气好,又美貌,如果不是年龄大,真是道侣的绝佳人选。
星云奇道:“能有多大?”
“多大?陈乃洁三百年前就已成名,你说多大?”
星云愕然。
“这第二位,便是我的小师妹王笑笑。这小师妹不仅美貌,还一脸得喜庆,任何人见了她,都不由自主地打心底里高兴,就想笑。”
星云更加愕然,想像不到是何种样人,能让人一见就笑。那得长得多么滑稽的脸啊,怎么还能与美貌挂边呢?
“这第三位,便是五长老土行孙的门下弟子冯幼娘,这冯幼娘就一个字可以形容:‘媚!’一身柔骨,妩媚致极。任何男子见到她,都会酥到骨子里。”
星云有些皱眉,难以想象何种人能令他见了骨头都酥。
“这第四位嘛,是二长老的弟子杨佳琪,此人长有一对八字眉,虽然一幅哭相,但五冠组合起来却是精美绝伦。楚楚动人的样子,不但不给人一丝不好的感觉,反而觉得她清丽脱俗。再加上她白玉般的肌肤,更是让人忍不住想要保护。真是我见犹怜!”
星云笑道:“蒙山四大美人,概括起来就是四个字:冷、喜、媚、怜。”
“总结得好!大哥真是一语中的。这么些年,我怎么就没想到?”祥礼有些郁闷。
“你只说美女了,有没有比较出名的青年才俊?”
“有啊,蒙山四大俊杰:金尚在张楚、土善行方亮、火虎宋祥书、木、木、木呆瓜左庆贤。”
“这都什么乱七八遭的?”
“这都是成名后别人或自己起的句号,叫着响亮。左师兄守着个我见犹怜的大美女,一点儿都不知道怜香惜玉,就知道修炼,众人便给他取了个呆瓜的句号,他也不恼。”
“你呢?怎么没听见你?”
祥礼脸刷地就红了,幸亏是喝了酒,不然就看出来了。他不是没名号,而是他的名号不好意思说出口。别人都叫他“火耗子”,因为在别人的眼里,他总是无所事事,不务正业,空占着长老子嗣的位置而不珍惜,近似于老鼠。
“讲讲这四大俊杰呗!”
“好。这第一个金尚在张楚,执一把金师伯炼制的准天阶宝剑乌金剑,善金系法术,‘漫天金矢’使得炉火纯青。叱咤纵横世间,十多年来历经几次生死。。。”
“他多大?”
“二十四。”
“十来岁就出师了?还十多来年!”
“十八岁出师,几年来,几年来。这不说书嘛,有点儿沧桑感。”
星云撇撇嘴。
“总之,他经历过生死后,感觉自己仍然活着不容易,便给自己取了这个名号:‘今尚在’的谐音。”
“他什么修为?”
“金丹境中期,马上要突破到后期了。”
“嗯,继续。”
“第二位方亮,土系法术只是他的基本法术,他最拿手的是奇门遁甲。”
“逃命肯定是他的拿手好戏。”星云笑道。
“你怎么知道?”祥礼奇道。
“精通奇门遁甲,外号又叫土善行,都是保命的手段。不知修为如何?”
“也是金丹中期。”祥礼翻了翻白眼,“大哥你别老是小瞧人好不好?”
“没有啊?”星云哑然,“好,你继续。”
“这第三位就是我大哥了,勇猛如虎,所以人称‘火虎’。不但炼丹技艺非凡,现今已能炼出四口丹药,一身火系功法更是了得。”说罢,祥礼伸出了大拇指,还偷偷地看着星云。
星云佯笑,并抚掌叫好:“好,那他修为几何?有何手段?”
“我哥使金师伯给炼制的准天阶宝器火龙枪,火系法术可以发出‘繁花似锦’,修为刚进入金丹中期。”祥礼说话明显没有底气。
星云笑笑:“继续。”
“第四位就是木呆瓜左庆贤了,他刻画的符箓千变万化,神出鬼没,可惜他将时间和精力都用在功法和符箓上了,对小师妹杨佳琪不理不采,所以才得了个‘呆瓜’的名号。他仅使一支桃木单鞭,却能与别人的铁器抗衡。虽是金丹初期修为,却能力压金丹中期而不败。”
“这才是个人物。”星云沉思道,“改天有机会认识认识。”
“前三位多少都与长老们有些亲缘关系,张楚是大长老张行的儿子,我哥不用说,方亮是五长老的外甥,唯有左师兄同长老们没有任何亲缘关系。据说是二长老游历时捡到的一个孤儿,靠着勤奋才取得今天的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