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咱们回去再等会儿吧。”杜若四处张望了一会儿，有些担心地说道。

“上船吧！”一个黑衣人从船舱里坐起来，对岸上的几个人道。

“大.....大家快上吧！”杜若听到声音，惊喜地差点叫出“大哥”来。

“你们先上去。”重耳推了先轸一把，急切地催促道。

“公子，你？”赵衰焦急地拉住重耳的衣袖。

“咱们先上吧！”先轸拉起赵衰先跳上船。

“若儿，咱俩还能再见面吗？我舍不得你。我喜欢你！”重耳一把握住杜若的双手，使劲把她拉进怀里。

“别说傻话了。都啥时候了？可是你要给我好好活着！”杜若凶巴巴地说着，眼里却涌出了泪水。

杜若心里难过极了。当初和二哥永别时那种钻心的伤痛又一次涌上心头。

她不知道重耳他们此去会不会还能活着。大哥不会跟着他们一起逃亡。可抓捕他们的晋兵可能随时会发现他们。

“你会去绛城找百里奚吗？他是降臣，太危险了！”重耳万分忧虑地问道。

“快上船。啥时候了。你自己多保重吧！”杜若心里像坠了千斤大石，沉重的喘不过气来。

杜若拉起重耳赶紧走到船边把他往船上推，先轸伸出手，重耳无奈扶着杜若跳到船上。

顷刻间，小船箭一般驶出码头。

船在水上驶出去二三里时，天边开始慢慢发灰。船上的人差不多能看清楚了。

杜衡头上带着一顶斗笠，帽沿儿压得很低，只能看清半截脸。

“兄弟，这水路常走吧？划得又稳又快。”先轸往船头挪了挪，和杜衡搭话。

杜衡没有吭声，只管用力往前划。

“咱们这是往南去？”先轸见杜衡不接话，继续追问道。

“再驶一刻，就不走了。”杜衡答道。

“为啥不走了？”先轸警觉地问道。

先轸此刻看清楚，这个船工的腰身健硕，双臂起伏间发力很足，像是练过武的。

“我来划一会儿！”先轸伸出手一掌抵到了杜衡的腹部。

杜衡的腹部看似紧绷，但又有点儿绵软，不像武功很强的样子。

“坐稳了。我来！”杜衡冷冷地拒绝道。

“先轸，老实坐着吧。若儿的朋友你还信不过？”重耳有些紧张。

先轸起身的瞬间，船身猛地晃了一下。重耳和赵衰吓出一身冷汗。

船很快靠了岸。

“你们从这里上去，走不到半里地就进到山沟里了。顺沟一直往西走。出了沟就到屈城了。到了那里看情况再想办法吧。追兵没那么快到那里。”杜衡边锚船，边伸手把重耳扶上岸。

“兄弟，后会有期！”先轸已经跳到岸上，向杜衡躬身致谢道。

“杜若的朋友，不用客气！”杜衡的声音听着稍微温和了些。

“杜若竟有这样的朋友，不简单。”赵衰看了眼杜衡，低声对先轸说。

“兄弟，等等！”重耳突然抬声向已经划出去几丈远的杜衡叫道。

杜衡点了一下船篙，把船停住。

“过来些。既然是杜若的朋友，就帮我把这块玉佩交给她。”重耳焦急地看着原地不动的杜衡。

“杜若没交代。”杜衡看着不停向他招手的重耳高声道。

“走得匆忙，什么都来不及。恐怕以后见不到她了，只是留个念想。”重耳突然哽咽道。

“好吧！”杜衡轻叹一声，把船又划了回来。

“大恩不言谢！”重耳把一块还有些温热的玉佩交给了杜衡。

“渡口那边肯定已经有晋兵把守了。从沟里走很安全。晋候这次不会手软。多保重吧！”杜衡郑重地说罢，一点船篙就划出去几丈远。

先轸和重耳爬到岸边的坡顶，回头再看时，河上已不见了船的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