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吟和尚的身影渐渐远去，何雨涵目送他离开，直到他消失在视线之外。然而，就在这一刻，何雨涵感到一种强烈的眩晕感袭来，仿佛是长时间被困在颠簸的车厢中，令人难以承受。

他摇摇晃晃地试图保持平衡，但那股眩晕感却愈发强烈，让他感到天旋地转。何雨涵的眼前开始出现重影，四周的景物开始扭曲变形，就像是透过一个扭曲的镜片看世界一样。

过了一会儿，他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回到了现实，只不过依照周围的布置来看自己似乎是转院了。母亲注意到何雨涵醒来，立刻露出了一丝安慰的笑容，轻声问道：“雨涵，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何雨涵的声音有些沙哑地回答：“我没事，我这是转院了？”

“是的，这里的医疗条件更好，对你的治疗更有帮助。”

“那不就是更加浪费钱了吗？你只需要把我绑在我们家里的床上就行了。”

“但是你还是得上学啊。”

主治医生走进来，对何雨涵他妈说：“你先出去，我和他好好聊聊。”母亲便就低着头走出病房。医生坐在何雨涵的床边，语气平和地说：“何先生，我知道你的情况比较复杂，但请你相信我们的专业能力，我们会尽力帮助你恢复健康。”

“那你问吧，直接一点。”

“你认为那边是真的吗？”

“难不成我说的胡话都被你们录了下来并且被破译了？”

“是的，不过你不认为那边只是幻觉而已吗？毕竟那里发生的一切都太脱离常理了。”

“那怎么可能是幻觉，我在那里感受到的一切都太真实了，我的那些痛苦、恐惧都是我确确实实亲身经历过的。”

“我理解你的感受，何先生。幻觉有时候可以非常逼真，特别是当你的大脑试图处理复杂的情绪和记忆时。但我们必须考虑到所有可能性，包括你的大脑可能在无意识中创造出了另一个世界来应对某些压力或冲突。”

“这都是真的，我跟同学的聊天记录，他在现实中圆珠笔上的那张符箓都是最好的证据，要我给你看吗？”

“何先生，那些也应该是你无意识中产生的幻觉，那些根本就不存在，只是你的妄想。”

“不可能，那个时候，我的弟弟就在我旁边看着我跟同学用手机聊着天。”

“何先生，你的弟弟可能也受到了你的影响，或者是他希望支持你，即使那不是真实的。”

“呵，那你们打算怎么治疗我？继续给我吃药，还是打算用电击疗法？”

“何先生，我们的目标是帮助你恢复正常生活。我们有多种治疗方法，包括药物治疗、心理治疗和行为疗法等。电击疗法，或者说电抽搐治疗，是在特定情况下才会考虑的治疗方法，并且我们会确保在安全和必要的情况下使用。”

“如果我拒绝接受治疗呢？”

“何先生，我们希望你能理解，这些治疗都是为了你的健康和福祉。拒绝治疗可能会延长你的康复过程，对你的生活造成更多的影响。我们鼓励你与我们合作，一起面对和解决你的问题。”

何雨涵突然死死瞪着双眼，看着病房内的一处角落，大喊道：“看见了么，那个家伙就是最好的证据！无为，你怎么也跑到这里来了，是想当着医生的面当场弄死我是吗！？”医生挠了挠头，看向何雨涵看着的地方说：“何先生，你又出现幻觉了。”何雨涵吃了一惊说：“你看不见吗，只有我看得见？妈妈，你看那里，那里是不是有一个穿着青色道袍的道士？”

站在病房外的母亲只是微微抽泣，一个字都没有回答。而站在病房角落的那个青袍道士向着何雨涵微笑，说：“赤瞳老大，你终于能看见我了。不要害怕，我并没有恶意。”

“你没有恶意？那为什么你非要在这种时候出现在我面前！你究竟想要做什么？”无为的虚影在空气中波动，仿佛随时都可能消散。“何先生，我建议你冷静下来。这里没有其他人，只有你和我。”

“你们都看不见他吗？他就在这里，就在我面前！”何雨涵怒吼着，在一片嘈杂的鬼哭狼嚎以及一些隐隐绰绰的影像中情绪变得更加暴躁。“何先生，请尽量放松，深呼吸，试着平静下来。”那个青袍道士依旧微笑地看着何雨涵，“你到底想干什么？！”何雨涵向无为的虚影咆哮，他的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但他似乎并未察觉到疼痛。

无为的虚影轻轻摇了摇头，似乎在表达无奈或是同情，他缓缓开口，声音虚无缥缈：“赤瞳老大，我并非有意惊扰你，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危。”

“担心我？你如果真的担心我，那你就不会说是我害死了你！”

“我知道你很难相信，但我真的没有恶意。我只是想来提醒你，有些事情，即使你回到了现实世界，也仍然无法逃避。”

何雨涵感到一阵寒意，他努力想要理解无为的意图，但思绪却被不断涌现的幻觉和噪音所干扰。医生和护士迅速介入，为何雨涵注射了一剂镇定剂。随着药物的作用，何雨涵的身体逐渐放松，他的怒吼变成了低沉的呻吟，最终陷入了深深的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