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学校放学后,老师和学生都回家了,教室的门也没锁,常敬贤和王小亮就去参观了学生们的教室,那些课桌破旧,有几张课桌的颜色、尺寸和形状都不一样,一看就是东拼西凑来的。凳子和课桌的情况一样,有的是单人凳,有的是双人凳。王小亮说:“这就是山区孩子的教室,之前我是想象不到的,这么破败凄凉,里面光线暗淡,门都没有一个是完好的,到了冬天把孩子们怕都冻坏了。”常敬贤说:“你和程前江从没见过也没经历过这种生活,我小时候还受过和他们一样的苦、说到底还是太落后太穷了,没法和山外相比,更不能和城里比了。”他们俩转到了那排窑洞最左边的山神庙,往里一看,在窑洞里面中间位置有三尊泥巴雕塑的神像,中间一尊较大,两边的较小,两个小神好像是中间那尊神像的侍卫。神像旁边的窑洞壁上有个凹进去的小坑洞,里面放着个残缺的装着砂土的碗当香炉,香灰已经很满了。
他俩在学校附近转了一会,又去几个小山包上看看,这里四周全是延绵不断的山包和山谷,村子被连绵不断的山脉包围着,不到跟前是看不见的。战乱年代,这里是不错的避难之地,方圆几十里都是这样,闭塞偏远,没有多少人烟,生存条件很差,土地贫瘠,看来只能勉强维持生存。他俩又转了半天就回窑洞陪程前江去了。
天黑了,李大爷做好了晚饭,吃饭时,李大爷说已给他们三个人把睡觉的被褥也找齐了,放在了炕上。让他们晚上就住这个窑洞,他回家住。并叮嘱他们晚上睡觉时关好门窗,山里夜晚气温低,不要受凉,三个人都说好,让李大爷放心。他们和李大爷吃完饭后,常敬贤笑着说:“李大爷您为我们忙了一天,您回去早点休息,碗筷我们来洗。”说着就和王小亮就拿碗拿去洗。程前江笑着说:“李大爷,您真把我们当成了客人,我们感觉太不好意思了。”李大爷笑笑说:“那好,你们洗碗,我就回家了。”
可能由于不习惯还是什么原因,常敬贤睡到半夜就睡不着了,听着屋外不知名的小虫啾啾地鸣叫声,在夜晚格外地清脆。山区夜晚气温也格外的冰凉,手伸出被窝,还有点寒意。看看那两个睡的正香,他就静静的躺在那里,一会想毕业后的工作问题,一会又想他和何晓的事。何晓是城里的孩子,家里条件很好,所以何晓的家人不同意他俩在一起。他开始也知道俩家门不当,户不对,不敢接受何晓的感情,但何晓却没有一点嫌弃他的意思,一直对他热情友好,他也就脑子发热不管不顾了,认为何晓是老天送给他的天使,他也感觉自己这生不能没有何晓。后来知道何晓家里人不同意他俩的事,他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整天为这事困惑。想着想着,他就又睡着了。
他睡的正香时,听见王小亮在叫他起来,他睁开眼看到王小亮和程前江都醒了。王小亮说:“是不是李大爷来了?外面有扫地声。”常敬贤也听到了外面“唰-唰-”的扫地声。现在天还比较黑,李大爷怎么来的这么早?他们赶忙穿好衣服,从窗子往外一看,原来是司校长,昨天学校课间休息时,李大爷给他们大概介绍了学校的一些情况,也给他们指着远处的司校长作了介绍。听李大爷说司校长是他们这里的“能人”,有学问,见识多,为人好,常帮村里人断事了非,人们都爱和他相处。司校长名叫司周礼,已过了六十岁,长的清瘦干练,和李大爷身材相似,头发花白,一米六多点的个头,穿一身黑衣服,两裤腿下面分别用两条白布带绑扎着,在天还没有大亮时很是显眼,这里的老头大都这样扎着裤腿。他拿着扫帚“唰-唰-”地在扫这排窑洞前的场地,也就是学生们活动的操场。
常敬贤和王小亮正要出去和司校长打招呼时,常敬贤又想起程前江的伤,就问程前江咋样了?程前江说他感觉伤口基本不疼了,他还下地试着走了两步,感觉好多了,高兴地说李大爷的药就是好,他彻底放心了。等一会李大爷来了问下李大爷,看咱们今天能回去不?常敬贤和王小亮听了后也很高兴,希望今天能回去。
常敬贤和王小亮出去问候司校长早上好,司校长停下扫帚,高兴地笑着说:“你们还住的习惯吗?我们这里晚上冷,条件也差,没冻着你们吧?”常敬贤和王小亮都说:“谢谢司校长关心,没有冻着。司校长笑着说:“你们都城里大学生,是贵人,是文曲星下凡,来我们学校一定能给我们带来好运气。”他们就和司校长聊了起来,当司校长知道他们都是师范学院的学生,毕业后就当老师。司校长非常感慨地说,他们学校当下只要能来个高中毕业的老师就谢天谢地了。他说这个学校算上他只有四个老师,学校共六个年级,近二百学生,老师有时忙不过来,只能叫高年级的学生去教一下低年级的学生。他们正和司校长聊着,听到李大爷的声音:“小伙子们起来了,小程的伤咋样了?”李大爷手里拿着给他们准备早饭的菜和馍。程前江和常敬贤赶紧跑过去说:“李大爷,早上好!小程的伤好多了。”他俩接过李大爷手里的菜和馍。李大爷正和司校长说话,这时程前江扶着门框出来问候李大爷和司校长说:“李大爷、司早上好!我的伤好多了。”他也问司校长好。李大爷笑着说:“那就好。一会我看看伤势,再上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