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也怪妾身平时疏于教导,昭凝现在手脚不干净,偷了尚书府小公子的传家宝,妾身也是有责任的。”
“……”
此话一出,宁国公眉梢微挑,视线落在慕昭凝的脸上,目光暗含审视之意,不怒自威。
不远处的仆人全都将头埋的很低,大气都不敢多喘一声,周围只剩下簌簌的风声。
“照理说,今日毕竟是昭凝的生辰,妾身不该提此事的,只是……纸终究是包不了火呀。昭凝偷了那林小公子的宝贝不说,还不愿承认错误。”
“当时林小公子可是亲自从昭凝的随身包裹里搜到的,人证物证俱在,可她矢口否认。林家是看在夫君你的面子上,才迟迟没有报官把事儿闹大。”
“现在林家要向咱们宁国府讨个说法,妾身现在很是为难……毕竟昭凝还是个小姑娘,若是被这件事影响了名声,将来怕是难嫁出去呀。”
“妾身实在是拿不定主意,这才趁着这会儿提及此事。”
陈氏轻轻说着,视线不断在宁国公和慕昭凝之间来回游走,她刻意压低了声音,但在场的三人都能听得门儿清。
也不知声音到底有没有传进附近仆人的耳朵里。
宁国公深深地看了慕昭凝一眼,片刻后道:“今晚去祠堂跪着吧,明日一早就去林府请罪。”
“夫君,这样处理是不是太轻率了些,昭凝的名声……”陈氏一脸担忧道。
“父亲为何问都不问昭凝,就轻易给昭凝定了罪。”
慕昭凝毫不畏惧地迎上宁国公的目光,淡淡说着。
“没罪的人早在当初就能自证清白了,但很可惜你那时没能为自己洗脱嫌疑。现在时间过去那么久,所有人都认为你偷了林瑾瑜的东西,你凭什么认为你能找到证据证明自己没有偷?”
宁国公露出一丝笑容,只是笑容没多少温度,他没有因为这件事生气,说话一如既往的平和,甚至很有耐心地为慕昭凝解释。
“你有没有偷林瑾瑜的东西对我来说没那么重要,现在结果是所有人都认为你偷了,所以你需要向他们道歉。”
“父亲这么说是因为父亲从不觉得我能处理好这件事,倘若我可以找到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呢。”
风雪中,慕昭凝面色苍白如纸,狐裘随着风颤动着,轻轻扫在她的下颚。
“哦?”宁国公负手而立,向前走了几步,“蠢货没有说大话的资本。”
“真正的聪明人,在事发现场就能全身而退。”
“若是按照父亲所言,那天下聪明人就不会做错一件事了。可事实是这样吗?真的有人做事从未有过纰漏么?总之,没有做过的事情,昭凝是不会认的。”
宁国公不置可否地冷笑一声,似是懒得与孩童争辩,大人的世界是绝对的,他只觉得慕昭凝的想法幼稚到可笑。
“夫君……如此做的话,我们宁国府的名声也会受到牵连。”陈氏低声提醒道。
宁国公懒得和陈氏废话,沉声道:“齐路。”
话语刚落,长廊上出现一道黑色的身影,“属下在。”
“送小姐送去祠堂跪着。”
说完,宁国公扬长而去,不给任何人开口的机会。
宁国府的名声受牵连?
妇人之见。
他从不在意这些虚的东西,只是个微不足道的污点而已。
那么多人想往他身上泼脏水,他想一点污点不沾怎么可能?
在乎这些东西只会束手束脚,浪费他的时间和精力。
他有帮着慕昭凝洗白的功夫,陪着一群毛都没长齐的小鬼玩些上不了台面的把戏,都能在朝堂上弹劾一个政敌了。
明日直接让慕昭凝去林家道歉,再送些礼给林家,这事儿也就算过去了。
宁国公拍了拍身上的积雪,一众仆人簇拥着他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