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众人脸上的表情从惊慌,变得淡然,直到现在,可能他们自己都没曾发现有了笑容。
这些劳黔都看在眼里,他知道,其他人都有意留在山里寻找机缘。
然而,若是真的被留在山里,十天半月里肯定是出不去的。
这是现实,而非故事。
故事里说什么百里之遥,轻易即过。
就如他现在的最快速度,确实能达到每小时百多里,可那是全力爆发,最多不超过三五分钟就会乏力。
而且对路况也有要求,他们又不会飞,一脚深一脚浅的,根本难以发挥最快速度。
况且,最重要的是,在山里根本分不清方向,极容易走错地方。
“是啊,我当时在昆仑秘境的时候,和队伍走散,在野外生存了四个多月才见到人。”窦元浩说道。
杨金生道:“山海秘境作为新生秘境,不但有机遇,更有危险,如果误入道韵区域,很可能被困死在里面。”
“道韵区域是什么?”周勤春问。
可能真的是熟悉了,杨金生没有隐瞒的意思,“用现代话的说法,就是磁场特殊的区域,能蒙蔽人的感官,而且绝大多数都有结界,直接给人困在里面。可以说得上是十死无生。”
路况越来越差,由于不断地有山包长出,劳黔只能带着众人沿着山脚前行,这就导致了要绕很长的路。
但又不能往山上走,因为随着山势拔高,他们下山就会变得很困难。
而且!
从山脚望去。
山脉的轮廓层次分明,有的地方是茂密的森林,郁郁葱葱,一片生机勃勃;有的地方是嶙峋的怪石,奇形怪状,充满了野性的魅力。
仅是短短时间内,这里就充满了原石的蛮荒气息。
山上的情况非常复杂,没有人知道是否潜藏着危险。
或许他们刚一上山,就会误入杨金生口中的“道韵区域”。
作为一个成熟的带路人,劳黔从不走不熟悉的道路。
毕竟……安全第一,预防为主!
此时,他们顺着山麓,踩在松软的土地上。
劳黔已经有半分钟没有遇到大侃。
不过附近稀稀疏疏的光亮告诉他,前方还有很多大侃。
旁边,不知道何时流淌着一条清澈的溪流,潺潺的水声回荡在山间,为山脉增添了一抹灵动的气息。
若是水面上没有倒映出天空那幅末日般的景象就更好了。
“这处山脉越发显得巍峨而古老。”魏万青感叹道。
他活了四十年,原以为经历过不少大风大浪,可还被眼前的天地伟力所震撼得无以复加。
“是啊,越来越神圣伟岸了,浩瀚的山脉,就像是上古神灵的道场,充满了永恒的韵味,叫人看上一眼都觉得自身渺小。”
“和天地相比,我们本身就很渺小,未来的路还很长。我挺好奇,那些山巅之上发光的到底是什么?”
“应该是被雷霆凝炼出的特殊矿石,看着神华璀璨,应当不是凡物。”
伊豆豆眼睛放光,十分心动,“我看旁边这银芒绽放的山顶,就忍不住想上去看看,肯定有宝物的哇!!”
他眸光发亮,对于山顶上的东西很是神往,幻想着得到某件宝贝,从此走上人生巅峰。
突然!
走在前面的劳黔突然消失了。
紧跟着他的杨金生刚发现不对,可是已经来不及后退。
顷刻间,便觉得眼前画面陡转。
漆黑的天色微微发亮。
一柄破损战旗迎风舒展,沾染了血与火的惨烈痕迹。
怪异的是,旗杆仅有一半,下端折断了,漏出锋利的木刺。
就这么稳固的树立在半空中。
劳黔瞳孔皱缩,心下疑惑,“这是哪里?”
遥远的天际,隐约有火光闪耀,因为离得太远,看不真切。
那里朦胧的一片橙黄色,忽明忽暗,隐晦的跳动着,仿佛即将失去生命力的心脏!
杨金生站在劳黔身边,纵使他身经百战,作为当今九域国度的高端战力之一,此刻也不由得心头一突。
“我们这是进哪了?”
外界!
夏卫礼和窦元浩发现不对的时候,立即止步。
远处,大侃的湛蓝色、明黄色、赤红色光芒依旧存在。
仿佛昏暗里的指明灯。
乍一看去,劳黔和杨金生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但他们知道,应该是误入了某处特殊空间。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夏卫礼茫然的直嘬牙,问:“等着还是进去?”
窦元浩皱眉思忖片刻,看向周勤春,“我们这边是打算留在这里等,你跟我们一起?”
周勤春稍作考虑,点头道:“行,暂时这里也没有什么危险,就在这里等吧,不进去给他们添乱。”
“正好你们可以趁这时间,去附近探索一下,就是不能走远。”
闻言,战狼编队几人都是眼睛发亮。
他们早就想去探探机缘了。
可是刚才既有大侃环伺,又有两名伤员需要救治,最主要的劳黔不同意这件事。
被耽搁了下来。
眼下劳黔不在,他们可以抓紧时间发育一波。
哪怕这次前来没有获得秘钥,可起码搜刮点土特产,不能白来。
……
劳黔和杨金生两人,尝试着往后走。
然而,他们走出去数百米,依然没能看到其他人。
杨金生脸色难看,沉声道:“我们可能真进入道韵区域了,这下麻烦大了。”
“耐住性子,指不定就能找到出去的路,走吧!四处看看。”劳黔心态淡然,既来之则安之。
很快,两人就看到前方出现一座建筑。
离得很远,但看起来是一个不大的院落。
以两人的脚程,十多里路并不算太远。
走近后,发现这居然是一座老旧的学堂。
静静地伫立在残垣废墟中央,仿佛一位饱经沧桑的风烛老者,在生命的尽头回忆过往。
岁月的痕迹爬满了它的墙壁,原本洁白的墙面已变得斑驳陆离,有些地方的墙皮剥落,露出里面陈旧的砖石。
木质大门紧闭着,门漆剥落,露出木头原本的纹理,好似在诉说着过往无数学生进进出出的故事。
屋顶的瓦片也残缺不全,透露出一种破败的气息。
仿佛经历了一番战火,留下破败的残躯,却依然存留一口气,就这么坚持着……
没有意义,没有目的,可……就要这么坚持着!
学堂窗户上,糊着的纸已经泛黑且残破得只剩下木框上的薄薄一圈。
阳光透过窗框洒进来,形成一大片光柱,尘埃在其中悠悠地舞动。
两人对视一样。
杨金生用刀头抵开木门。
嘎!呀~~
随着“吱——”的清脆龙吟声响起,木门敞开。
迎面扑来一股浓郁的腐朽气息,掺杂着书卷香。
院子里的石板地面凹凸不平,缝隙间长出了顽强的杂草。
进入学堂内部,昏暗的光线让人仿佛穿越回了过去。
桌椅摆放得有些杂乱,像是遭遇什么急事,迅速逃跑,来不及整理一般,不少桌椅都倒了。
上面布满了灰尘,显然很长时间没有人打理。
黑板上还残留着一些模糊不清的粉笔字迹,那是曾经的知识留下的痕迹。
劳黔定睛看了看,从浅淡的痕迹上,依稀辨认出“掩护、抗击、胸”这么几个字。
房梁上悬挂着一盏破旧的灯笼,仿佛随时都会掉下来。
整个学堂弥漫着一种陈旧的气息,一种被时间遗忘的落寞,但同时也蕴含着深厚的文化沉淀。
还有一股子叫人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外边突然传来一阵嘈杂。
“快点回教室。”
“上课了,上课了。”
“别推人,不要挤!”
劳黔和杨金生循着声音望去。
劳黔还好,只是皱了皱眉,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
而杨金生则是呆立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