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丛投射下暗沉的影子,渲染了血色的光晕。
周勤春三人弯着腰,给坟包添土。
落在地上的影子,像是鬼物一样张牙舞爪。
残阳血火灼天阔,暮色苍茫,忽有金光破!
一道灼目的金芒,突兀从大地上惊起。
璀璨的金色光柱,明耀煌煌,宛若上古神庭前矗立的华表,顶天立地,神圣辉煌,叫人难以直视。
“那是什么?”
周勤春握着铁锹,震惊不已,瞳仁中反射出绚烂的金光。
其余几人同样放下手中的动作,面朝金光,想要看清深处存在着什么。
劳黔眯着眼睛,“里面好像有一颗珠子。上面有山海虚影缭绕,浮浮沉沉,很是不凡。”
“老板就是老板,眼神真好。”王宾没心没肺的呵呵笑道。
周勤春沉吟片刻,道:“那个位置应该是渔场往南,就是上次我们去钓龙虾的地方。”
劳黔心动:“要不,去看看?”
周勤春吸了口气:“嘶~~我也想去,可是会不会有危险。”
劳黔眯着眼睛,轻声道:“富贵险中求啊!”
他想凑过去,寻找机会捞一把机缘。
而机缘往往伴随着危险,劳黔没有打定主意。
但如果周勤春他们也去,就能下定决心过去看看了。
“那先过去看看?我们不往前凑,等确定安全再靠近。”周勤春试探道,实在话,他也好奇。
“走走走……”王宾看热闹不过脑子,在一旁咋呼呼直接要走。
“过去看看吧!”劳黔拿主意。
周勤春把铁锹往劳黔手里塞,道:“你往坟头上铲几下泥。”
劳黔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当地是有这么个习俗,于是分别往三人坟堆上铲了几锹泥。
孙春园也拿了钱二的锹,给三座坟堆添了几下泥。
“贡品摆上。这酒开不开下来?”周勤春拿着塑料袋,开始摆贡品。
每人坟前放了两个熟鸡蛋加一瓶白酒。
孙春园揉了揉眼睛:“就这么放着吧,给他们自己开。”
而后嘴里碎碎念:“条件简陋,你们将就,等往后带你们家人过来给你们大办……”
说着说着,眼泪不住地往下淌。
“唉!”劳黔站在一旁,叹了口气。
周勤春上前拍了拍孙春园,“就这样,走吧!
……唉!”
哪怕他们耽搁片刻,金光依然烁亮。
拿上工具,几人骑着电瓶车,前往金光所在之处。
途中,钱二感叹道:“今天发生的事情也太多了。”
“是啊!”周勤春眼睛睁得很大:“对哦,那几个管治署和武者几人不知道哪去了,到现在没见人影。”
钱二道:“要不回去了,要不跟我们一样,也去那边看看情况。”
“偷我们电瓶车跑了。”王宾憨笑。
几人瞄了他一眼,很默契的没搭理他。
“说不定在那边就能遇到。”
“诶,你们就说外面有没有厉害的大人物能进来,已经大半天了,就没有人来救援吗?”孙春园道。
“就几个人,应该惊动不到什么大人物,就算大人物知道了,也不会为了我们几人跑一趟。”周勤春哂笑着摇摇头。
钱二用一种诧异的眼神看向孙春园:“你还指望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会为我们老百姓跑一趟?不可能的。”
孙春园有些不好意思:“那一下子呢!”
“咦!”钱二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说,“为什么老板能看见金光里面的东西,我怎么就看不见。”
“那要怎么是老板呢!”周勤春道:“老板,除了珠子,还有没有别的好东西?”
劳黔凝神观望,眸光灿灿,片刻后,摇头道:“没看见。”
“赶紧速度速度,那珠子肯定是宝贝,得到了一下子就成仙了。”周勤春催促道。
“已经最快了!”钱二道。
……
周勤春对路况熟悉,在他带领下,几人来到了金色光柱旁边。
此地光华散溢,亮如白昼。
映照得附近的草木色泽明艳,显得越发生机勃勃。
似乎在短暂的时间内,加快生长了一大截。
“一阵子没来,地上不少婆婆丁。”孙春园从电瓶车座下翻出一把小镰刀头。
“你车里还带这个?”钱二讶然道。
“嗯对啊,带着路上看到野采,也能挑一点。”孙春园扬了扬手中的镰刀头。
“这不现在就用上了。”
“婆婆丁这么苦,泡水也不好喝。”劳黔记得以前见过年纪大的用婆婆丁泡水喝,据说味道很冲。
孙春园蹲下来,刀尖往婆婆丁根下一按一掘,整棵婆婆丁就被她齐根切断。
递到劳黔面前:“你看看呢,水嫩嫩的,碧青,马上带回去用开水焯一下,打几个鸡蛋炒出来,包你好吃。”
劳黔头一回听说婆婆丁还能炒着吃,倒也觉得稀奇:“马上回去尝尝。”
而后问周勤春:“好像也没看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呢,要不进去看看?”
周勤春刚到这就打量了一圈。
光柱中心处的直径大概有二十多米。
即便现在来到近前,也看不到里面的状况。
不声不响的伫立在地上,上不知其尽头。
通体金黄锃亮,恍若流动的金色砂砾,熠熠生辉。
“不对,不对。”钱二皱着眉头,眯眼盯着金色光柱,“好像能看到上面有很浅的字,你们眼睛放松,眯起来看。”
“哪有啊!”周勤春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看了一会,实在没看到什么字。
“你眼睛放松啊!不要盯着看,就跟发呆一样,那种状态。”钱二语气急促的指点道。
“就是这字,像是古文,我看不懂。”
劳黔很快就把握到了技巧,果然如钱二所说,光柱上浮现出一层浅到几乎看不清的虚幻文字。
这些文字同样是金色的,只不过有些偏光,只能模糊的看出来。
其笔画粗犷,宛若山川沟壑的浓缩,有深有浅,有高有低。
哪是什么古字,简直就是一些符号。
大概率是最最最古早用来记载事件的符号。
劳黔顺着这些符号往上看,一直密密麻麻的向上延伸,直到看不见。
“噢!看见了看见了!”王宾突兀大叫一声。
孙春园还蹲在那挑婆婆丁,闻声没好气道:“看见就看见,你还喊,吓我一跳。”
“嘿嘿!”王宾傻笑着。
劳黔看了王宾一眼,而后折下旁边一根半人高的不之名野草。
试探着伸向金色光柱。
七米。
二米。
一尺。
……
一寸。
终于,碰上了,这株野草的尖梢很轻易的就穿透光柱。
似乎,没有危险。
周勤春望到这一幕,蹲下直接用手扣了一块泥土,在掌心团了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