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成站在高处,面向人群放声道:
“各位父老乡亲,我是黄娃子李鸿基!当今朝廷腐朽,贪官当道,惹得老天爷降下天罚,连年大旱,地里颗粒无收,俺们老百姓都没有了粮食充饥,年年冬天每家每户都饿死人,那些地主老爷和狗官却还不断催租加税,步步紧逼,还得俺们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他们这是不给俺们一点活路!”
“安塞那边出了个开仓放粮、救济黎民百姓的闯王,我已经投靠闯王,闯王命我为闯将,这次回来就是想要带着父老乡亲们投入闯王麾下,寻一条活路!”
“今天,我李鸿基替天行道,杀了这些贪官的走狗,如果有想要随我去投闯王的兄弟,上来砍一刀这走狗的尸首,便是纳了投名状,入闯王麾下,便可以吃得饱、穿得暖、活得了命!”
说完就将几把柴刀扔到尸体边上。
这时,田见秀从人群中钻出,身后跟着几名青壮,故意大声道:“将军,这是我同村好友,特来投靠闯王!”
田见秀向来为人宽厚,很得人缘,他能带着来追随的人必定不会很差。
李自成肯定地点点头,田见秀随即带着几人站到李自成身边。
见到有人主动投靠,人群中也开始有人主动上来拾起柴刀砍地上的尸体。
不久,高杰和刘芳亮也分别招揽来一些人,而且刘芳亮招来的十余人之前全都是边兵,个个略懂武艺,身强体壮,战斗力很是强悍。
李自成手底下已经有了数十人,此时全都聚在寨子外一片野地里商议。
田见秀问:“鸿基哥,俺们是不是现在出发去安塞?”
李自成摇摇头:“不行,此去安塞二百多里,俺们弟兄现在几十人,没吃没喝,不等去到就得全都饿死在路上。”
“鸿基哥,你是将军,拿个主意吧,俺们大伙都听你的!”
李自成看了一眼众人期冀的脸,道:“俺们去打县城!打米脂!”
“打……打县城?就我们这么点人不是去送死吗!”
众人发出难以置信的声音。
李自成淡定地道:
“前天我从延安府回来时路过绥德和米脂。绥德的官军被调到延安府那边去了,那米脂县更是只有一些县役衙差在看门。你们又不是没看到这些差役是个什么德行?全都是酒囊饭袋狗腿子!衙差好一点的能拿把刀,其他的也就手上拿根长棍。俺们十几位边军兄弟,每个人找把趁手的武器,一人干一个,手拿把掐!”
当天戌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米脂县城门口。
守门差役正一个个检查着排队入城的人。
差役甲看着入城队伍道:“这阵子晚上入城的人好像越来越多了啊?”
差役已一边搜着人身,一边道:“这阵子世道不太平,四处匪盗横行,外出下地的百姓和行商之人都不敢在野外露宿,只能赶在城门关闭之前回家。”
这时,差役乙摸到面前男人腰间一个硬邦邦的东西,皱着眉问:“你这腰间藏了什么?”
男人笑呵呵地从腰间摸出一把柴刀,道:“大人,这是我上山砍柴火用的柴刀。”
差役乙点点头:“嗯,进去吧。”
“多谢大人。”
当男人笑着往城里走去时,那差役乙突然想到什么:“不对!你说你上山砍柴火,你的柴火呢?我怎么看着你这么面生?”
男人止住步伐,回过头来一脸笑容,却发出阴恻恻的声音:“当然,这可不是用来砍柴的,而是用来要你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