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余波震伤的五脏六腑,外溢出来的鲜血,不断在舌尖滚动。
咕嘟。
女子咽下血沫,忍着伤痛,从地上爬起来。
北凉二郡主,正视青年。
“你到底是谁的人?”
“我是谁的人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你是我的人……”
“还有乱吐口水不卫生,以后要改改这个习惯。”
李逸仙随口回答着,目光看向上首两个在自己照料下,并未受伤的身影。
“红麝、青鸟走了,回屋睡觉。”
红麝、青鸟低着脑袋,乖乖跟上。
一如心中所想,李逸仙这货还留存了实力。
他依旧强得可怕。
强得让人看不见希望。
唉……
红麝也跟着叹气。
难道是公子命里有劫,不然怎么会遇上李逸仙啊。
廊道间,青年脚步迈动,越来越慢。
因为他怀里,不习惯也不适应被人抱着走的徐谓熊,恢复了少许气力。
她挣扎着……
走在廊道上,被弄了有点烦了。
李逸仙低头,凑近女子的耳畔,低声诉说道:
“现在你属于我……”
“你最好听话些……”
“要不然我就让人再去把徐丰年给抓回来……”
徐谓熊手脚僵住,眸子眯下,寒光四射。
她斜着容貌算得上干净清雅的李逸仙,沉声威慑道:
“你敢!”
李逸仙一脸毫不在乎的表情,继续往前走。
天下布武阁一共十四层,他目前暂时居在第九层。
“你说,我敢不敢……”
耳边听着李逸仙回答,女子声音清冷起来:
"君子守诺,你难道想失信天下?"
李逸仙横抱着她,凑近女子面容,玩味一笑。
“是啊,你也说了。”
“守诺的是君子,关我一个土匪屁事?”
其实。
徐谓熊长相,并不算太过惊艳。
但她的皮肤很白,不是惨白,而是像是羊脂玉露的那种白,透着股清润的舒适感。
冷肃间,女子的眉眼唇角,泛起厌倦世事的出尘感,更为她添加少许神秘的色彩。
李逸仙目光扫过,女子腰间的鲜红小剑。
北凉二郡主身材高挑,只是身影过于单薄消瘦,抱起来没有青鸟、红麝两人柔软。
回到卧室里。
徐谓熊一个前扑,躲到了地上。
她就这样冷冷看向卧床上的青年,“你当真不怕死?”
李逸仙面上浅浅笑着,开口回答,“人生自古谁无死,早死晚死都得死。”
“天下人都说你足够聪明,怎么现在还能问出这样的话来?”
“好了,我知道我会死的,但不是现在,你不用再重复了。”
他手掌撑着脸庞,看向不肯沾染床铺的女子,口中振振有词。
“我知道,北凉被许多人盯着,颜面不容有失。”
“国家之间弱肉强食,不是桌上食客,就是菜谱里的菜。”
“你们想在继续在九州上立足,就一定会想尽办法杀我,无论我是大宗师还是陆地神仙。”
“脸面得捡回来……”
说完,李逸仙看向这位被誉为才冠九州的女子,又问道:
“我说得没错吧?”
“既然知道,为何不避开……”
女子剑眉拧起,打量着青年,眼神里耀起少许疑惑。
他说得是真话,道理也不错。
而且,自己确实没有从他的目光里,看到熟悉的情绪。
相反,青年的眸光清朗,干净的像山泉,明明确确。
唯独。
当时,他眼神掠过齐练华的时候,方会稍稍显露出忌惮色彩。
可以说,这不是一个鲁莽的人,也并不贪婪。
很奇怪,他野心不大。
“……”
见上头人沉默,徐谓熊眼睛又习惯眯起来,威慑别人。
她追问道:“为何不怕?”
“不怕就是不怕。”
李逸仙看了她一眼,“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问题这么多。”
“现在过来暖床。”
“要不然明天你就还能看见你那亲爱的弟弟,徐丰年……”
听到这话,女子沉默起来,坐在地上,薄唇咬着极狠。
不过刚见面,他若有所想,看着徐渭熊。
“老子数到三……”
“三……”
忽然。
李逸仙手掌竖起三根指头,笑意吟吟回望女子。
这群出身北凉王府的女子,好像都很习惯利用狠辣,来当防备,保护自己。
红麝是这样,青鸟是这样。
眼前的北凉二郡主,更是这样。
视线里。
徐渭熊一脸倔强狠厉,她用眼神恶狠狠剜着青年。
只是,依旧不肯挪动脚步。
下一刻……
青年手掌收束成拳,徐谓熊眼眸一愣,心中还没做好决定。
倏地,耳旁响起清朗的男子低语声。
“零……”
“时间到。”
有清风吹过,屋内幽香飘荡。
转瞬间,地上女子消失不见。
在一眨眼,丝绸做成的床幔,悠悠晃动,遮住了内部的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