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细君、吕秀就地拢起了一堆柴火,让大家聚拢在火堆边休憩。
魏道濛见天色已暗,扯出两丈布给她们做铺盖,主动跑去渡口兑了几种不同花样的吃食。然后告诉众女媛,自己守夜,让她们安心歇息。
就拢起一小堆火,魏道濛郁郁地独自吃食、安静练功。
看着寂静消停的汉水,耳畔女媛从悄声叙议他和嵇姞变成细细的鼾声时隐时现,魏道濛警惕地守了一夜,终于挨到了天微微明。
魏道濛记着韩子熙和几人说道他和姊姊的悄悄话,气的牙痒痒,他背上包袱、敛息蹑脚,走近韩子熙身边,悄悄顺走了她的长剑。
“公子,你要走麽?”齐昭沉声唤道。
“嗯~我去给你们弄些吃食,顺便看看有无渡船。”
“那公子快去快回,我和两个阿妹要去坊里取些药,正午便回。”
“好,姊姊路上当心那伙人。”
魏道濛几个纵身飞跃,便到汉水北坡林子里,环顾四周,以真气催生内劲,朝着一棵高大的落叶松树就是一顿暴力劈砍,直乎过瘾,接连砍了五六棵榆树、柏树,才放下长剑飞出青萍剑削去干上的枝桠。
之后,又找了些拉扯结实的藤曼将树干捆扎实,拖着向回走。
还没刚回到汉水边的坡下,就听见王细君扯着嗓子喊道:“公子回来了。”
魏道濛定睛望去,四位淑媛个个娴姿停匀、俏丽无暇。已然梳洗罢,新妆淡搽、暖兰飘袭,亭亭似水中花,与道旁苦李的昨日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怃然自失间、巫溪望芳家,他想嵇姞了。
“想着几位姊姊阿妹都受了些伤,还须静养些时日,一早便看了没有渡船,只得借了姊姊的剑伐了几棵树,稍后做成筏子、再去襄阳。”说着,将长剑还给韩子熙。
“公子费心了,也是替几个姊姊阿妹着想,区区长剑而已,尽管使。等回阁我将公子的善心给阿姊学着样说说,说不定阿姊一高兴,会赏我一把法器长剑昵。”韩子熙抽出一侧都已然拒刃的长剑,没有怒意,反倒是欣喜的回复。
魏道濛心里忽地咯噔一下,暗道糟糕,这话明显在说他是借机取悦几位女媛,他却无法反驳,只能埋头用藤曼和绢布条反复扎好木筏子。
一抬头,瞥眼间蔡徽、韩子熙推搡着,附耳悄语。魏道濛不做猜想,细致检查了一遍绑系的地方,知无纰漏,便又跑了一趟渡口,用一匹细绢兑了几日的吃食。
回到木筏子旁边时,齐昭和刘小娥刘英娥姊妹还未回来,魏道濛感觉两位女媛姊姊看他的眼神都变了,他猛然想起那日韩子熙附耳调笑嵇姞的话,“阿姊,嘴唇上朱砂都被人吃了,你舍得这就回去”,心里莫名地一阵抽搐。
自从玄门养炁诀小成稳固后,借着对那“鸡肋的无上妙法”的领悟,他耳聪目明,只要不是唇语、手语,几丈左右的悄悄话,他都能听的清楚。
“眼看快正午了,齐昭姊姊和两个阿妹不会遇见那伙歹人了吧?”魏道濛正欲开口询问,不料王细君不安地问道,正和他意,不然憋坏的韩子熙放出杀招,他可招架不住。
“那神箭门的老者断了臂膀,肯定就在附近,不会走远。”魏道濛暗戳戳地说道。
“公子,要不你去接应一下。”吕秀惴惴彷徨地说道。
“也成,我去安康转转,你们就在此等候一会。”魏道濛道,他也有些担心。
“公子且慢,安康你不熟悉,不如我们一同去吧。只是我们三人虽受了重伤,但行走慢些尚可无碍,只是子熙妹妹还有腿伤,得劳烦公子相助了。”蔡徽说道。
“我不用,我可以自己走。”韩子熙心里难过,瞋目切齿地说道。她感觉自己是为了救她们才受的伤、又说了那么多秘辛,咋瞬间就被三人抛弃了,倔强地拒绝。
“公子,烦劳你将木筏、吃食藏到林子里,我们就上路。”蔡徽十分疼惜地看了一眼韩子熙,又望了望王细君和吕秀,沉声说道。
“姊姊,公子既是左使姊姊的情郎,驮着你也不碍事,没人会告知师兄的。”吕秀道。
“事急从权,子熙,你就委屈一下。”蔡徽无奈地安慰道。
“子熙姊姊,坊主已经死了,她们若再出了事,我们,我们可咋办呢?”王细君失魂落魄地盯着韩子熙,瞳孔涣散、泪雾双眼地哭腔着诉道。
安康坊姊妹情深,韩子熙常在阁里、终究拗不过三女的声泪俱下。
韩子熙只好趴在魏道濛背上,双手扶着魏道濛的肩头、不让身子靠近。
走了不到半里,魏道濛双手托着她的大腿处正好离箭伤很近,韩子熙吃痛的厉害,稍微动了动身子、不曾想又引起后背的伤,痛的她龇牙咧嘴、大口喘息,心里发恨就想狠狠地在他肩头咬上一口,她只是说了几句玩笑话,活跃一下氛围,他就一直记恨在心,先将自己长剑弄得拒刃、又在此刻故意弄疼自己。
韩子熙抿着嘴忍痛矜持了一会,过了不足半刻,实在熬受不住,想着都是从鬼门关走过一趟的人,都已经这样了、还在乎这些。
于是,她伸腰前倾、双腿夹紧魏道濛的腰腹、让他托着她的臀部,以最舒服的姿势瘫软地趴在了他的背上、头枕在他肩头,手臂搭在他的胸前、装着睡着了。
感受着他胸腔不规律的起伏、她的酥胸正毫无保留地贴着他,想着他对嵇姞地百无禁忌地呵护,韩子熙晕红着发烫的脸、心跳怦怦怦地加剧。
她是久经人事的妇子,知道阿姊的矜持和那份弥足珍贵的情感,但是,魏道濛一直刻板地保持着最初的姿态,连手指都一动不动,韩子熙心却乱了,她既替阿姊开心、又有些莫名地失落。
蔡徽看在眼里,笑而不语。
魏道濛却是难受不已,他怀里揣着給姊姊的两件罗衣包裹,小心翼翼地生怕掉了,韩子熙的嘴唇都快贴到他的脖颈了、喘息都打在他半边脸颊上,他根本不敢侧头,生怕会亲到韩子熙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