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寒看着易澜的笑，总觉得像是湖面上倒影的月影。

“我跟陈然认识快22年了，要是再算上幼儿园的那段时间，还得再长些。”易澜转过身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一点一点的把自己的故事说出来。

易澜走到路椅上坐着，看着前方微风徐徐拂过的树梢影子，说到跟陈然认识的时间偏头看孙寒的反应。

他有惊讶，但反应不大。

“我妈的娘家跟陈然爸爸是一个村里的，所以逢年过节还跟着一起回去，也是这个原因认识的陈然，按照辈分算，他爸爸我还得叫表叔。”

“不过那也就是大人在聊天我跟陈然在一起玩儿泥巴的情谊，后来上小学跟陈然是一个学校的，又不是一个班的，没有特意去相处，毕竟都有自己的好朋友。”

孙寒坐在她的旁边，听着她一点点诉说着自己跟陈然的故事，能听出来俩人认识的时间很长，双方的父母也都认识，感情很好。

“后来上了初中才有正式的交流，那个时候我们的初中班级不多，一个年级就四个班，村里有什么请客吃饭，大人总会聊到我俩的成绩，也是从那个时候建立起来的革命友谊。”

“一般都是陈然负责跟大人交流，我负责帮忙夹菜。”

听到易澜这话，孙寒突然想起之前陈然一边聊天一边转桌盘，易澜则在一边悄悄的给自己和陈然夹菜，估计就是那个时候两人练出来的吧。

“陈然爸爸能力大些，在陈然初中就赚了大钱，在市里买了房子，陈然考上市里的高中后，就搬去了市里，但没想到我妈跟陈然妈妈成为了好朋友，听对方说去市里有什么都方便，也就跟着去市里租房。”

“也可能是缘分吧，高中那么多的班级，我跟陈然恰好就分在了一块，俩家父母也高兴，说什么有事可以互相照料，就这么跟陈然的关系也日已变好，后来就是高二转学做我们班的插班生，那段时间班上人还总起哄。”

孙寒也知道那段时间，班上的人给他的感觉就像是陈然跟易澜是班上人尽皆知的一对一样，时不时的起哄两人，两人也不做解释，他以为俩人都以在一起了，所以那时候高考结束了跟易澜聊天，都不敢太热忱了。

但是没有想到他缺失了高一那一年的关系变化，不是易澜和陈然不做解释，而是一开始大家误会时就明确的解释过，后来大家也只是调侃起哄，知道他们俩的关系，只不过是在无聊烦闷的日子里，找着乐趣而已。

易澜不知道孙寒心里的变化，一点点的说话。

“后来关系确实好了，大学也是看上同一所学校，陈然跟我一样不愿意出去太远，高考的成绩差不多，就索性填同一所大学，后来陈然大学毕业很着寝室的室友一起大学创业，拉我一起入伙，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也没有别的事了。”

故事说完易澜收回眺望远方的眼神，看向孙寒，想要从他的眼睛里看出来些其他的什么。

“你跟陈然认识这么久，没有其它的什么想法吗？”孙寒问出了困惑了自己许久的问题，他担心自己心意终究是错付了。

“孙寒，你以为我跟陈然是什么关系？”

易澜把问题给扔回去反问他，一点点的靠近他，逼他把自己藏起来的心思一点点的暴露出来，自己说了这么久，这人就这么平静的坐在一边，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就好像真的只是随便聊一聊。

易澜靠近孙寒的举动被孙寒察觉到了，他也不躲，就让她这么靠近，直到他们中间只剩半臂的距离，易澜才停下来，她想从孙寒的眼睛看出来些什么。

但是没办法，孙寒这个人太沉稳了，易澜只好退回去，笑得娇媚，挑眉看向他，“我跟陈然关系……”

易澜故意说到一半停住，她非要看出孙寒的眼神变化，她不甘心，果然孙寒的眼神随着自己的话题一点点的有反应，挑逗完易澜才继续开口：“要是能在一起早成了，也不至于耽误这么些年。”

易澜说完突然凑近，把距离缩短至最后一拳，“所以这个答案孙寒，你能接受吗？”

孙寒看着笑得娇媚的易澜，她眼里满是好玩儿，她是故意的。

“你知道我问这个问题的原因。”孙寒说的陈述句，他能有些感觉，易澜或许跟自己有一样的想法。

“知道，孙寒你喜欢我。”易澜就这么看着他，看着他眼里倒影出自己的面容，俩人之间的距离很短，短到微风想要从俩人之间窜过去，得跟俩人一个拥抱才行，风从易澜的碎发吹过，顺着易澜的脸走向孙寒的脸庞。

“那你呐？跟我是同一个想法吗？”孙寒笑着反问，面上看着很沉稳平静，可是心脏跳动的很激烈，一下一下的抨击着自己的耳膜。

易澜退回去，靠着路椅，一脸随和，“或许吧。”

但孙寒知道，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俩人就这么坐着，感受着夜晚凉风，听着背后的音乐换了一首又一首，河对面的灯光也亮了不少，这个点估计都下班了。

过了许久，就到孙寒以为这事只需开口点破就行，易澜突然开口。

“孙寒，你喜欢是现在的我吗？”说完易澜转过来跟他对视。

不等孙寒开口易澜继续，“我与你记忆里的易澜或许有的变化只是你没发现。”

说到这儿易澜自嘲一笑，“孙寒，我不是12年青春靓丽的，或许你的喜欢只是带有高中时期的滤镜在，你喜欢的只是那个时候的易澜，但是我不是，我也回不去。”

她不相信，短短不过大半年的时间，面都没见几次，聊天都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孙寒喜欢的是没有什么相处的易澜，而是那个他记忆里易澜，只是他自己没有发现，那个有滤镜的易澜不是她。

“易澜，我们没怎么相处，我喜欢你或许有之前的原因，但我不是傻子，不会傻呵呵抱着所谓的过去幻想，就像你说的，你跟我同样的想法，难道不会也是带着那会儿的滤镜吗？”

“易澜，我很清楚自己现在的想法，如果可以，我们可以试一试，无论是不是滤镜作祟，给对方一个机会去证实一下。”

易澜没有正面回答孙寒的话，她自己现在都分不清对孙寒的感觉，只能把目光移开，“起风了。”

说完易澜把眼睛闭上，细细的感受夜晚的凉风，许久没有这么放空自己了。

孙寒也不着急要一个答案，知道易澜跟自己有一样的想法，有些事需要给对方一个缓和的时间。

孙寒学着易澜的样子，闭上双眼，一起感受晚风的声音。

今晚的月光很好，可是乌云不满，它要悄悄的靠近月亮，一点一点的遮住它的耀眼，路灯照不到的地方，没了月光，变成漆黑的一片。

有些感情也一样，被黑夜笼罩，看不清前方的道路，还需花心思去摸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