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公子,您大驾光临,二楼雅间伺候?”
“不必麻烦了,就在这旁边开个桌。四碟凉菜,四盘冷切,四道热炒,再宰一只羊,拿两坛壮骨酒来……”
柴方熟稔地吩咐着跑堂小二,转头又向石磊二人解释道:“悦华酒楼的这壮骨药酒,在县城里可是名声在外,对滋养骨血大有裨益,喝了也不影响练功。”
石磊望着堂上“三两一坛”的价格招牌,轻轻点了点头。
在黑铁铺闷久了,出来就想见见人气,柴方也是心思细腻,特意选了大厅的角落位置。
没多久,小二便端着酒菜上来,满满当当摆了一桌。
三人在这市井烟火气中,喝酒吃肉,的确感到轻松不少。
“咦,你们看那是谁”李大牛面朝着店门,正看到郭华急匆匆地进门。
“嘿,郭华,软骨头就多喝点壮骨酒。”柴方还记着那天差点受伤的仇,忍不住刺了他两句。
郭华脚步顿了一下,没有作声,自顾自地上楼去了。
石磊有些奇怪,这厮的性格,可不容易这么忍气吞声。
他留了个心眼,静静观察。
前后脚的功夫,又是一个熟悉的面孔走进店来,激得石磊瞳孔一缩。
竟然是徭役营里,想要囚杀自己的黄德。
“他不是章县县丞吗,怎么跑了大几十里地来这里?”
石磊眼看着黄德径直走上二楼,听脚步竟是去了郭华刚刚开的雅间位置,心下暗暗思索。
“当初黄术之死,还没算完,黄家不会善罢甘休。如今又和郭家搅在一起……”
石磊也没想到,本来是旬休散心之局,却还有意外收获。
席间,他找了个解手的由头,顺着后墙翻上楼,蹲在郭华和黄德开的雅间下面。
“此番交易,务必小心……”
“月考……不容有失……做了他。”
距离稍远,他也听得并不真切,但以他对这两人的了解,绝不会是什么光明正大的生意。
“交易?月考?这帮老阴损又在谋算什么。”
怀揣着不解,他回到座位,柴、李两人已经喝得有些面红耳赤,整只烤羊都已吃得七七八八,小二连忙又切上来五斤酱牛肉,三只烧鸡。
黑铁铺这一个月,三人武道皆有精进,连带着食量也大的惊人。不过悦华楼常见武者,酒肉备得充足。
眼看天色已近黄昏。
石磊止住还要喊酒的柴方,将剩下的菜肴打包,准备结账走人。
“喏,剩下的存账上,下个月我们还来。”
柴方说话都带着酒气,还是精准地将两块十两标准的银铤甩在柜台上。
看见这姿态,石磊默默将怀中散碎银两塞了回去,同时准备下个月再来时,必须点两只烤全羊。
石磊本就没喝多少酒,起来行动两步,精血稍稍流转,醉意便散了八分。
李大牛扶着柴方,刚迈过门槛。
后面有只手伸将出来,猛地将两人推到一边。
幸好石磊一抬手,扶住二人。
目光扫去,居然是黄德和郭华两人。
“是你这贱奴!”
黄德一眼便认出石磊,张口就是污言秽语。
在他眼中,当初那徭役矿工,就该叩首等死,如今居然也敢穿长衫?
然而。
石磊早不是当初朝不保夕的卑微少年,挺着七尺英姿,单立在黄德面前,就宛如一座高山。
“老畜生,你犬吠些什么!”
“你!泥腿子穿上长衫就想反了天?信不信……”
黄德眼看昔日肆意欺压的泥腿子翻身反抗,勃然大怒。
石磊轻蔑地笑了笑,毫不避讳地顶言直上。
“老匹夫,这场面你想唬我?当初徭役营你也不行啊”
“你!你找死!”
“找死?我扯了长衫一样敢玩命,你有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