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娅很难确认自己现在的脸到底有多红。

“那父亲。”她拍了拍脸颊，试图让自己骤然升高的体温降下：“关于我的军团，那些、嗯、子嗣，他们是会来到格奥利费卡，还是等我回泰拉再见到他们？”

“这取决于你，女儿。”帝皇放松地笑道，每一条皱纹里似乎都盈满了对少女的期盼：“若你想回泰拉再见到他们，那就等我们回到泰拉。若你想在这里见到他们，那就在这里。”

“那我还是愿意在格奥利费卡。”盖娅想了想说道：“毕竟我在这里生活了十八年。”

帝皇对此只是点了点头，但盖娅的下一个问题，却让他不由得再次抿紧了唇。

“关于那套帝国真理。”盖娅将空置的餐碟前推，双手交叉放在铺设有绸布的桌面上：“在我亲眼见到那些……黑暗之物的影响以后，我很难确信它真的有用。”

“它当然有用，女儿。”帝皇坚持道：“相信我。”

“我当然愿意相信，父亲，它在很多地方都有可取之处。”盖娅轻轻敲了敲手下的桌面：“它对信念的要求，对理想的信任，对科学的解读，都是人类在面对黑暗威胁时所需的东西。但在此之前，它还有个需要面对的问题，那就是您。”

“我？”帝皇茫然地看向她，眼里的困惑与不解几乎要溢出来了：“我有什么问题吗？”

“先祖啊，我毫无自觉的父亲，您从没想过，自己拥有的力量，做出的事迹，在普通人眼里是多么伟大吗？”盖娅无奈地解释道：“神的力量，神的面容，神的光辉，神的伟业，在如此耀眼的光辉下，您却要让人类相信科学，不觉得有点自欺欺人了吗？”

“但这依然值得。”帝皇说道：“而且为了抵抗那些黑暗之物，这是必须要做的事情。”

“那我们就需要足够多的学者，好让人类意识到帝国真理的本质。”盖娅说道：“他们决不能盲目追随，因为那会使他们与宗教分子没什么两样，信念与理想应当成为帝国真理的核心。而那些黑暗存在也应当得到一个合理且明确，起码能够在人类认知中明确的形象。”

“我会考虑，但是盖娅，不要忘记知识是有毒的。”帝皇提醒道：“在得出合适的结论以前，我们仍需隐瞒亚空间的存在。所幸的是，到目前为止，现实的帷幕还足够结实。”

“我明白，父亲。”盖娅点头应下：“另外，关于您说的那位老朋友，他来了吗？”

“他还在泰拉处理政务，等你回去以后，我会安排你们的会面。”帝皇解释道：“另外，明天中午的时候，我会以对外的样子出现在这颗星球上，到时还需要你的配合，我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