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葛秋霞在厨房做饭,这一阵子正好轮到二房做饭,顾晚晚笑着走到厨房:“二嫂,我来给你帮忙吧?”
对于这个二嫂,顾晚晚没怎么接触过,但是她能看得出,二房也是这个家里很勤劳的。
葛秋霞是典型的农村妇女,吃苦耐劳话也不多,曹柱也是典型的农家汉,两口子性格相似极了,都是闷声干事型。
葛秋霞和顾晚晚也不大熟悉,明显有点局促:“不用,弟妹你去歇着,最近我做饭。”
顾晚晚笑道:“我现在和四哥在城里,平时家里就帮不上什么忙,还是抽时间就搭把手吧。”
葛秋霞是个直肠子,听见顾晚晚这么说也不知道该怎么拒绝,索性不说话了。
顾晚晚看了眼甑瓦,上面蒸着饭,下面的米汤农村一般都舍不得倒,这也是精细的口粮。
“二嫂,那米汤给我吧,我来冲个鸡蛋。”
葛秋霞:“冲鸡蛋?”
顾晚晚:“嗯!米汤冲鸡蛋,可好喝了。”
葛秋霞没喝过米汤冲鸡蛋,呆呆看她做,顾晚晚从鸡蛋篮子里面摸了三个鸡蛋,搅打均匀,米汤这会儿正是微沸,趁热就冲到鸡蛋液里,丝丝缕缕的金黄和米色的汤汁均匀混合,白黄相间的鸡蛋花与米汤花,冒着腾腾的热气。
顾晚晚趁热还往里洒了一小把糖,一股香甜的浓郁就直冲人的鼻尖去。
葛秋霞睁大了眼:“弟妹、你放糖了?”
“对呀,米汤冲鸡蛋就要甜丝丝的才好喝呢。”厨房的米汤多,顾晚晚直接冲了两大碗,给家里人全都一份,葛秋霞闻着这甜丝丝的米汤,心道放糖的就是好喝啊。
另外,葛秋霞煮了一锅的蔬菜汤,煎了茼蒿饼,又炒了一盘子豆角,配上一小碟子咸菜,晚饭就齐活了。
这样的晚饭其实也挺朴实的,但是比刘春花做的看起来有食欲,至少品类多一些吧,全家人坐在堂屋一起吃饭,每个人都还捧着一碗米汤鸡蛋。
吴婆子显然很喜欢这个滋味,连糖奢侈这话也没说了,还别说,之前老四媳妇儿做了一顿饭之后这些天他们都惦记着呢,越发觉得平时吃的没滋味儿了。
吴婆子忽然还有些后悔让她跟着老四进城去了,不过这在念头刚起就被她掐灭了,当真是金贵了,现在吃东西还要挑起来了。
不过话虽如此,每个人碗里的米汤鸡蛋都喝了个精光,配上滋味还不错的茼蒿饼,晚饭也吃的是心满意足。
今晚要在老宅歇下,顾晚晚和曹慎回了房。
刚一回房,顾晚晚就迫不及待问了一下杀猪场的事情,她虽在堂屋的时候一句话没说,但心里也想知道曹慎对养猪场的真实看法,于是进屋就急忙问:“爹的养猪场,你到底咋想的呀?”0
曹慎对媳妇儿当然不会说假话,直接道:“可以盘,但还是那几个问题,需要考察清楚。”
顾晚晚道:“但是你知道吗,我最近在县城肉铺买肉的时候看见人家那屠夫,直接在后院宰了挂前面来,这样的生意才好,如果那朱屠夫的地方太偏了,杀猪之后怎么卖呢?”
曹慎想了想道:“朱屠夫应该都是在周围村子卖,我会把这个事告诉爹,让他综合考量吧。”
顾晚晚点头嗯了一声。
曹慎忽然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还是我媳妇儿聪明,能想到别人想不到的。”
顾晚晚脸一红:“没有,我就是去县城里面割了两次肉总结的经验。”
“嗯,很厉害了。”
小两口洗漱歇下,临睡前,顾晚晚忽然又想起一事,问道:“下午的时候二哥说要进山,是啥意思,爹为啥反应那么大啊。”
曹慎原本已经躺下了,听到她问,犹豫了一下才道:“我们家是打猎发家的,其实打猎那活在村里人眼里就是进山掏点东西,但实际却是天壤之别,咱们后面的山你能看见的只是小山包,再往里才是真正的大山,那里面啥都有,大虫、熊瞎子、野兽毒蛇遍野,也根本没有路,爹年轻的时候在里面斗过一匹野狼,伤的很重,但是那头狼最后卖了一百两,我们曹家才因此发了财。”
顾晚晚睁大了眼:“爹这么厉害!”
她当然知道深山,那种可怕的原始大山一般都没有人敢进去,进去就是九死一生。
没想到曹家原来竟然是在这种山里讨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