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晚是猜的……

她也算看出来了，曹慎不是那么老实巴交只会蹲在这里的农民。他不吆喝，是性格内敛，更是胸有成竹，早就联系好了主顾，若是有人一次性来收，的确能节省不少时间。

这些野菜和菌子散卖，也多赚不了多少钱。

顾晚晚讪讪道：“我先问你的！”

曹慎笑道：“好吧，是的，和几家饭馆都有联系，但是价格却不一定。”

“那这一筐野菜就是要给另一家的吗？”

曹慎点了点头：“嗯，晚晚想不想和我一起去？”

“去！”

很快，曹慎就收了摊，带她去了一家饭馆的后院。这饭馆看起来就不是很大的样子，且环境较为恶劣，顾晚晚有些嫌弃。

而他们刚到，就有一个中年油腻胖男人出来了。

“今天咋这么晚？”

曹慎：“路不好走，刚下过雨，先看看货吧。”

男人低头一看，满不在乎：“二十文。”

顾晚晚：“？！”

曹慎：“太低了，这有二十斤了，四十吧。”

“喂喂喂，你自己看看这菜蔫吧的，怎么好意思要四十呀，山上的野菜多的是，不卖就算了呗！”

曹慎皱起了眉头，刚要说什么，顾晚晚看不下去了，上前道：“这位叔？这不是蔫吧了，我们一大早给你挖的，又坐牛车赶过来，这压了几根叶子而已，你要不想要这把我留了，下面的都是品相完整，根茎鲜嫩的，您压价压得也太凶了吧！”

那男人没见过她，一瞬间愣了愣，反应过来后才抬高了嗓门：“谁压价了？！这东西本来就不值钱，你不给我谁要啊！”

这句话将顾晚晚彻底惹火了：“你不要多的是人要！我们家的野菜品质这么好！就你不识货，我们刚才还在集市上卖三文一斤呢！二十斤收你四十你还想怎么样，不要拉倒！”

说完，就拉着曹慎要走。

那男人哪里见过这么泼辣的小娘子，一时怔愣，且见他们真的要走，瞬间急了。

里面几个主顾刚点了野菜疙瘩，正等着野菜用呢。

“诶诶诶！等等！”

顾晚晚拉着曹慎非但不停留还加快了脚步，小声道：“别理他……”

那人彻底急了：“好好好，四十就四十，我不压价了，快给我吧，着急呢！”

听到这句话，顾晚晚才停下了脚步：“当真？”

“真真真！姑奶奶，我服你了，给！”

见那男人真的掏钱了，顾晚晚才笑了，“行，那就给你吧。”

不过递过去之前，顾晚晚悄悄在那些野菜上面洒了点灵泉，这些菜一下子就变得水嫩鲜灵，其实刚才她在散卖的时候就偷偷这么干了，这灵泉当真是个好东西，万物都认得，野菜疯狂吸收一样，一下就不一样了。

那男人接过菜之后愤愤道：“曹家啥时候来了这么厉害一个丫头？从前也不这样啊……”

顾晚晚耳尖微动，听出了话外音——刚才曹慎说从前都是大哥来卖，估计是别人压价他也不会争取，被人宰惯了。

收了钱也卖了东西后，顾晚晚才小声和曹慎说了这个事。

曹慎笑笑：“估计吧，不过无所谓，娘肯定也知道。”

顾晚晚一愣，一开始还没想明白，后来才反应过来，曹绍是家中老大，但是因为受伤残了腿，只能进城卖东西，可若这点儿事也不让他做了，他就废了，吴婆子不答应，也不会忍心。

想明白了这一点，顾晚晚虽然有些遗憾，但是也不能再说什么好了。两人沉默片刻后，曹慎道：“饿了吧，带你吃东西。”

顾晚晚的确饿了，早上大嫂做的那小米粥稀得能照镜子，但她刚才亲眼见证了赚钱的不容易：“要不我们吃干粮将就一下吧？”

曹慎笑了：“不至于，走。”

他说着便拉住了顾晚晚的手，大步朝集市上走去，穿过卖菜的一条街就到了小吃街，这边烟火升腾，路两边白雾袅袅，伴随着一阵阵嘹亮热情地吆喝声，整个县城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曹慎问：“想吃什么？”

顾晚晚眼睛都亮了，看见这么多好吃的新鲜东西，她什么都想吃，不过最好奇的，还是那个传说中的胡饼。

胡饼应该就是馕的前身，但看起来又比馕软和很多，又像后世的掉渣烧饼，上面刷满一层厚厚的酱，还有羊肉在上头呢！

看着价格就不便宜。

顾晚晚别开视线：“我也不知道，你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