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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国荃执意返乡

晚饭过后,天也黑了下来。

陈源兖刚来到书房,兰芝便跟着进来:“岱云,你刚才说的那事,我仔细想了下。要不,我去和桂香见见面,就说,要她来我们家暂时帮个忙?先让她离开那里,嫂子和涤生大哥不就没事了?”

“嗯,这个主意好。无论怎样,一定帮涤兄把这个危机给解决了。”

兰芝说:“其实,这也不算个什么事。可能是那姑娘说话太过直白,让嫂子多心了。”

陈源兖道:“我也这么认为,可嫂子读过书,腹中诗文也是不少。听涤兄说,在老家时,他们夫妇常常吟诗作对呢。你想,腹中有诗书的一个嫂子,对一个愿为自己丈夫献身献命的女子,能不敏感?”

兰芝莞尔一笑:“哈,想想也是。好吧,桂香交给我了,什么时候去,你定好,我随你去就是。”

“女人对付女人,还是夫人智慧。”

兰芝抿嘴一笑:“别装傻了,一切还不是你设定好的,就等我表态?”

“诶?你是夫人,家中大事,小生岂敢擅自做主?”

“好了,别皮了,你去床上歇着,我把你换下的衣服给洗了。”

............

国藩见妻子脸色不悦地走进书房,他忙问道:“怎么样?九弟松口了吗?”秉钰一脸的无奈:“筹钱吧,筹钱送九弟回去。”

国藩闻听叹了口气:“好吧,筹钱。可筹钱,我也要让他当面给我说个明白。”国藩说着起身出了屋。

国荃正在房间整理床铺,国藩干咳了一声,推门进来:

国荃回头叫了声‘大哥’,国藩并未理会,只是走到国荃面前,坐在床上,半晌才说:“九弟,还有商量的余地吗?”

国荃低着头坐在国藩身边:“大哥,你对九弟所做的一切有过于父亲。家里兄弟多,在家时爹也不曾这样疼我。”

“没必要这么说。大哥现在就要你一句话,回老家的事,还有得商量吗?”

国荃低着头道:“刚才和下午,我将要说的话都跟嫂子说了。”

国藩看着国荃,痛心而失落地:“九弟,你确定不再反悔吗?你真就和大哥,没一点可商量的余地了?你真就这样离开京城,丢下学业?”

“大哥...九弟心意已决。”

国藩失望地拍了拍国荃的肩膀:“好吧,大哥为你送行。”国藩起身要走,国荃站起追了句,“大哥!回到家,我也一样地读书,不会让大哥失望的。”

国藩没再说什么,他难过的出了屋。国荃见大哥难过地离去,坐在床沿极其矛盾地哭道:“大哥,对不起……”

国藩匆匆回了屋,见秉钰正在幔帐里拍打蚊子。对秉钰说了声:“来,我们外屋坐着喝杯茶。”二人走到外间坐定,秉钰为国藩斟上茶:“是不是没说动九弟。”

曾国藩深深叹了口气:“看来,他是铁了心的。我纵有一万个不情愿,也不想为强留九弟,伤了兄弟和气。明天一早,我找郑世任前辈去。”

“找他做什么?”

曾国藩说:“海秋的寿宴上,得知他已外放贵西兵备道,他赴任时会经过长沙,我看他何时动身,让九弟与他同行,不然,我怎能放心九弟一人返乡。”

秉钰喃喃道:“可我们...”

“盘费我来想办法。”

秉钰说:“九弟执意要走,那就顺路将霖生大哥的遗作,也一同带回吧。”

曾国藩道:“我会写信给刘蓉,让他在长沙接应,由刘蓉转交给梅家我更为放心。”

秉钰又说:“那,我们不得给堂上老人带些东西回去?”

国藩鼻子一酸:“我尽力。”

秉钰提醒说:“九弟说,明天要去和师傅、师兄们告个别。”

“明天,把老家带的腊肉,准备些让九弟带去,我抽空再去面谢。你歇息吧,我去温习下功课,大家都在紧张备考呢。”

“你不要太晚了。”

“放心吧,不会。”

秉钰说:“困了就抽口烟吧,慢慢戒。”

“戒就戒了,还慢慢,你睡吧。”

国藩起身走出卧室……

二天一早,国藩便来到郑世任的家。这是一个极其温馨的三进院,院中花草清新,无花果树、石榴树挂满了果实,成了荫的葡萄架挂满了成熟的葡萄,国藩和郑世任从后院上房边走边聊。“您这院子经营得可真温馨。”

郑世任‘唉’的一声,“我走后,不知谁又做了这里的主人。人生啊,就是一个个驿站,再好的风景,我等只是个匆匆过客。”

曾国藩话锋一转:“此番赴任,家眷全都随行吗?”

“这是自然,妻儿家小一同随行。”

曾国藩道:“此次胞弟与前辈同往,还劳前辈路上多多费心。”

“嗨,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只是,不日就要离京,何时再得返京,却无定日。或许自此一别,老死在贵西道也尚未可知。”

曾国藩默默点了下头:“前辈在朝为官,政绩卓然,此次受朝廷重用,派往贵西道镇守一方太平,任重道远,万望保重才是。”

郑世任深深吐了口气:“自出外做官那日起,命早已不属于自己。政绩不政绩,倒不承想,对得起自己那身官袍便是欣慰。”

二人说着走到大门口。曾国藩道:“前辈就此留步吧,我现在就去车行订车。十六日午时,我们在此汇合。”

“好,天热,你不必太过匆忙。”

国藩拱手道:“前辈,告辞!”

郑世任回礼道:“路上慢点。”

京郊的一个偏僻地界,几根简陋的木架上、立着硕大的车行二字。一辆载有国藩的马车,顶着烈日匆匆赶到。国藩跳下车来,他四周浏览一番,走近一个卖水的小贩,二话没说,端起桌上的一碗水便猛喝了起来……

车行内,一辆辆停在棚子里的马车,不时有人巡视着走过。国藩来到棚内,左右观看着,一位伙计走来:“这位爷,您是要租车吗?”

曾国藩搭腔道:“嗯,到湖南长沙,多少银两?”

“去往长沙,单趟二十三千钱。车把式吃住,不包含在内。”

国藩围着车挨个地看来看去。伙计对国藩道:“爷,现在租车是最便宜的时候。夏天热,租车的少,我们已经是最低的价了。”

曾国藩问:“还有别的吗?我想再看看。”

伙计说:“爷,这边已经是很好的了。您瞧,车棚车架都是八九成新。”

曾国藩说:“若是还有,就让我看看。”

“那边有,就是比这里的贵些。”

“贵多少?”

“二十七千钱底价。”

曾国藩说:“带我看看。”

伙计带国藩走到另一个车棚,里面停放着三辆官车。国藩打眼一看,便觉眼前一亮:“啊,这几辆,好像比那边的大了许多。”

伙计说:“这是标准的官车,比那边的车棚宽四寸,高一尺呢。马也好。”

曾国藩问:“就这些,还有吗?”

“再没有了,这是我们车行最顶尖的好车。爷若是嫌贵,刚才看的那些也是很好。”

国藩摸着一辆车前后打量着:“车棚宽,又高出一尺,坐着会舒服些。”

伙计迎合道:“那是,一分价钱一分货嘛。”

曾国藩说:“好吧,这辆车我定下了。十六日辰时,你保证,车马还有车把式给我安顿齐了,不要误了我的使用。”

伙计说:“爷今日定下,我们即刻安排车把式。十六日辰时,您来领车便是。”

曾国藩点头道:“好,订金交给谁。”

“请随我来。”

............

时已到了午夜,小院各房间的灯均已熄灭,唯独客房的灯还在亮着。国藩独自坐在椅子上,默默看着准备好的行李在愣神。秉钰推开门进来,国藩雕塑般地坐着不动声色。秉钰说:“爷,你不睡觉,独自坐在这里做什么?”

曾国藩长叹一声:“睡不着。”

秉钰看着地上的行李,深知国藩为国荃走而伤怀,便坐其身边:“买这些东西的钱哪来的。”

“我找京文钱庄贷的。给九弟三十二两路上食宿。另封了十两的包,让九弟带回给堂上老人买肉吃。雇仆从花了二两,其余的,租车、买礼物了。”

秉钰说:“行李都打点好了,还坐着干吗?前天你就说耳鸣,老不睡觉,明天还要送九弟启程。”

“你先睡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道光二十二年七月十六日,刚刚下过雨的官道上,尽显泥泞,稀疏的行人匆匆而过。八辆载有国荃、国藩、郑世任及家眷的马车前后随行。头前的马车,赶车人和仆从向泽,牵着马头前行着,车棚里坐着国藩和国荃,兄弟俩依依不舍地对视着,国藩一再嘱咐:“记着,每到一个客栈住下,一定先给大哥写信报平安,叫我放心。”

“嗯。”

曾国藩道:“你身上带的盘缠如果不够,就将大哥包给老人的那十两银子拿出来花。如果够了,一定要交给爷爷,那是封给堂上老人买肉吃的。”

“嗯。”

曾国藩说:“向泽是大哥花钱请的仆从,专门照顾你一路的生活。住客栈搬行李,或是需要什么,请他帮办就是。”

“嗯。”

国藩从身上掏出张字条给国荃:“九弟,已经出城二十里,大哥不能再送了。你路上保重!”

国藩叫住赶车人:“大爷,车靠边停一下,我要下来。”

马车停在路边,八辆马车全停了下来。国藩跳下车,国荃随即也跟着跳下了车,国荃展开字条念道:“辰君平午君奇,屈指老沅真白眉。入世巾袍各肮脏,闭门谐谑即支离。中年例有妻孥役,识字由来教养衰。家食等闲不经意,如今漂泊在天涯。”

国荃见大哥在送别诗中,将自己比作五兄弟中----白眉马良,兄长对自己是何等的器重与赞誉,他顿时热泪盈眶,深知辜负兄长羞愧难当,孩子似的蹲在地上背着国藩:“大哥...”

国藩说:“九弟,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我们兄弟就此告别了吧。”

国荃蹲在地上大哭起来:“大哥,我不走了,九弟舍不得你...”

国藩将国荃扶起,国荃一下抱着国藩痛哭:“大哥,我不走了,让我跟你回去吧,我不回去了……”

国藩搂着国荃安慰道:“九弟,我们仆从也请了,车费也交了,现在再说这些,唉,上车吧,大哥等你每天的信。”

国藩将国荃搀扶到车上,国荃蹲在车棚拉着国藩的手泣不成声:“大哥...”

曾国藩含着泪道:“记得大哥交代的每一句话!”国藩对车夫挥了挥手。八辆马车继续前行,国藩站在道边,挥泪向国荃和郑世任及家眷挥手,看着马车渐渐远去……

……国藩送走九弟回到家,便一头扎进国荃的房间闭门不出。

厨房做饭的王婶和桂香,正忙着给大家盛饭,春梅拉着纪泽从屋走到厨房;春梅正要为纪泽盛饭,秉钰走近春梅,对其耳语了几句。春梅忙放下碗,拉着纪泽向国荃屋走来。春梅站门前对纪泽道:“泽儿,快进去请爹出来吃饭。”

纪泽看看春梅不知何意,春梅小声催促道:“快去呀,叫爹出来吃饭。”

纪泽跨过门槛进了屋,只见国藩坐在国荃床上,双手抱着头在暗自掉泪。纪泽走到国藩面前:“爹,姨娘让您去吃饭。”

国藩抬头看看儿子,挤出个苦笑。纪泽看着爹的脸问:“爹,九叔呢?要吃饭了。”

国藩手牵着纪泽:“走,吃饭去,九叔读书去了,读完书就回来吃饭。”

............

国荃离京一个月,此刻他刚刚走进河南。老家便收到国藩的来信,国藩在信中向老人汇报了国荃在京期间的生活和学习的点滴。“九弟自到京后,计此一年半中,惟书法进功。外此则看 《纲鉴》卅六本,读《礼记》四本,读《周礼》一本,读《斯文精萃》两本半,因《周礼》读不熟,故换读《精萃》,作文六十余篇,读文三十余首。九弟待兄甚敬,待侄辈甚慈,循规蹈矩,一切匪彝慆淫之事毫不敢近,举止大方,性情挚厚。九弟约计可于九月半到家。男恐家中骇异,疑兄弟或有嫌隙,致生忧虑,故将在京、出京情形述其梗概。至琐细之故,九弟到家详述。”

爷爷拿着信说:“唉,回就回吧。国荃不比国藩,能耐得住性子。正好他回来,干脆,把他的婚事也圆了吧。虚岁二十,是该成亲的时候了。”

曾麟书道:“也好,这几天,我就与国潢给他准备婚房。定亲一年多了,熊家老让媒人来打听,问少爷何时回来。如此拖着,也让人生疑。”

奶奶说:“那还不让国华和国荃的婚事一起给办了?”

江氏道:“国华的婚事刚刚定下,若兄弟俩一起成亲,家里实在承办不起。”

曾麟书说:“娘,我和二弟、二弟妹商量过的,国华的婚事明年秋天再办,今年先紧着国荃。”

爷爷默默地点了下头:“嗯,那就赶紧让媒人通知熊家,国荃九月不是能回来嘛,那就在十月里找个好日子,让他们成婚。”

............

国藩正在念刘蓉来信,秉钰匆忙进了书房:“国藩,岱云和夫人来了。”

“嗯?人呢。”

“我已将他们请进了客房。”

国藩起身出屋向客房走去。

桂香正在为二人上茶。兰芝笑着打量着桂香,国藩夫妇进了屋,曾国藩笑道:“哈,弟妹可是稀客。诶,二位吃过饭了没?”

兰芝道:“正是刚吃过饭,闲得无聊,就过来和嫂子说说话。”

桂香为国藩和秉钰上了茶退出。秉钰拉着兰芝的手:“没事就常来嘛!几次想去府上看你,都没脱得开身。”

兰芝说:“嫂子是舍不得离开静儿片刻,哎?静儿八个月了吧?”

“八月十五就整九个月了。”

“哎哟,真是好快!转眼就一岁了。嫂子,走,带我看看大侄女去。”

国藩对秉钰道:“去吧,带弟妹看看闺女去吧。”

秉钰拉着兰芝对岱云道:“岱云,你们说话,我和弟妹到我屋坐会儿。”

“哈,你们姐妹难得一见,好好说说心里话吧。”

秉钰拉着兰芝出了客房,岱云回头看着国藩:“怎么,脸跟快下雨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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