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后吴韵琪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她总算可以安心享受一下。看着封锁的两道门,她的心情稍稍有了一丝喜悦,就像打战终于有了一点胜利的滋味。能够阻止死神的步伐,真可以说是令人欢欣鼓舞。
“还不到喝酒庆功的时候。”关轼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打趣了她一下。
“我需要酒精放松一下神经。”吴韵琪自嘲地笑了一下问,“接下来该怎么做呢?”
“困住凶手并不是我的本意,还是要想办法抓住他。”关轼的表情有点严肃。
“凶手太狡猾了,只怕他不会这么容易就被困住,一定会想办法脱身。”吴韵琪的不安又来了,她隐隐觉得凶手会有所行动。
“我倒想看看,他有什么办法脱身。”关轼冷笑了一下。
这笑声有点虚,显而易见他不够自信。吴韵琪没有嘲笑关轼,因为她也没自信,领教过凶手的毒辣,他们是不敢掉以轻心的。眼下还有一件事比较头痛,那就是尸体的处理,老放在房间里也不是办法。
“关于尸体,我希望能重新考虑一下,这样放着是不妥当的,会腐烂的。就算不报警,也要通知一下殡仪馆的人来运。”吴韵琪苦口婆心地劝告关轼。
“先放两三天,我会在两三天内抓住凶手。”关轼握紧拳头击打了一下沙发。
“这么有信心,难道你已经有破案的办法。”吴韵琪对关轼的话表示怀疑。
“凶手会寻找出路,就一定会露出破绽,等着瞧吧。”关轼伸了个懒腰,“到今天我的骨头才有松懈的感觉啊。”
“是啊,我也有同感,但是,还有很多迷团没有解开,这松懈有点虚幻。”吴韵琪喝了一口酒,又轻松地笑道,“不过,我还是很高兴,只要不死人,总归是好事。”
“少喝点,小心喝醉了。”关轼微笑着提醒道。
“我的酒量还行,一杯红酒没什么关系。”吴韵琪调皮的晃了晃脑袋,“要不,你也来一杯,两个人一起喝才有庆祝的味道。”
“说真的,我们是没有理由喝酒庆祝的,死去的人灵魂还没有得到安息呢。”
关轼沉重的语调像块石头落到吴韵琪的心里,令她整个人的情绪一下子从高处跌落低谷,轻松愉快的感觉瞬间消失了,她的心情也沉重起来,的确正如关轼说得,死去的亡灵还没有安息,她喝酒庆祝什么呢,就因为凶手被困住吗?这根本不值得高兴。
吴韵琪闷闷地将酒一饮而尽,然后她看了看关轼,他不知道在想什么,在沙发上发愣。想起他自信满满说得话,她觉得不太靠谱,两三天内抓到凶手,这可能吗,他们连凶手是男是女都还没弄明白,怎么会轻易抓到啊。
“你有十足的把握在两三天内抓到凶手吗?”吴韵琪想得到更确定的答复。
“十足的把握倒是没有,我也还只是大概的判断。”关轼谦虚谨慎地回答。
“这么说来,你的自信也是不靠谱的。”吴韵琪冷哼了一声。
“不要咄咄逼人,我只能说我会尽力而为。”
关轼站起身准备朝楼上走去,这时门开了,两个人都愣了一下,家里的人都在家,还会有谁有这里的门钥匙?当看到进来的人,吴韵琪惊愕地从沙发上蹦起来,难道是见鬼了,如果没有关轼在场,她会吓得晕过去。进来的人是她死去的父亲,吴利。
“你是谁?”关轼问,他不认识对方。
“我是韵琪的父亲。”
“什么!你是她的父亲!一个死了的人。”关轼吃惊地看了一下吴韵琪,她的表情证实了这个人没有撒谎。
“我没有死。”吴利拍了拍肩上的雪花,很自然地走进来。
“爸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吴韵琪从惊愕中回过神。
“说来话长,以后再慢慢告诉你,现在先安顿我,我累了,想休息一下。”
“可是,已经没有房间了。”吴韵琪抱歉得有点不知所措。
“家里有那么多人吗?”吴利不悦地问。
“哦,房间还有两间,那要看你敢不敢住。”关轼朝吴韵琪使了个眼色。
这个眼色是什么意思吴韵琪没有看懂,她不明白关轼为什么这样说,楼下的房间不可以住人的,谁住进去都有可能送命。而且封锁的意图是抓住凶手,如果有人住进去,封锁的意义就形同虚设,没有任何意义了。
“为什么说敢不敢住?”吴利用不解的语调问,只是这语调有点假。
“房间里有尸体,死过人的房间你敢住吗。”关轼直截了当地说。
“我不信鬼神的。”吴利冷漠地看了一眼关轼,对他的话毫不在意。
“爸爸,那两间房不吉利,会死人的。”吴韵琪好意地劝告。
“我不怕,我命硬的很。告诉我是哪两间房。”吴利一副坦荡的表情。
“是楼下的两间房。”吴韵琪指了一下房间。
“那我就住这间房吧。”吴利指了一下维克多的房间。
“行,我把里面的尸体搬到另一间房里。”
关轼非常麻利地开了锁,把怪女人的尸体搬到了另一间房里。看他那样积极的样子,吴韵琪实在弄不懂,但她又隐隐觉得他这样做一定是有他自己目的的。随即她又想到是为什么,封锁房间以后吴利就出现了,这不仅仅只是巧合吧,也许这就是他说的破绽。
这么说,吴韵琪整个人惊悚了一下,难道吴利就是凶手!她不动声色地看了看吴利,他的表情看上去并不自然,好像有点焦虑。死去的人重新复活,真是令人心烦意乱,如果这个人又是凶手的话,那就不值心烦意乱,而是心惊胆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