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个上午的休息,午餐后,三个人开始为晚上的行动做准备,要把有用到的东西都考虑到。根据安排,他们除了监视维克多出来,还有另一个更重要的行动,那就是进入树林的秘密入口,弄清楚地下的空间。
他们的准备行为当然也引起了刘茜和王勇益的怀疑,吴韵琪依照关轼事先交代的,假称晚上要去市中心一趟,关轼和杨俊将随同她一起去。关轼很机灵的,将照顾吕珊的工作托付给刘茜,同时也暗中交代杨志成,让他千万不要打草惊动,跟平时一样对待维克多,等他们回来后再说。
一切准备就绪,晚上七点十分,三个人开始向树林前进。当然,为了不引起维克多的怀疑,他们是一边进入树林一边掩盖掉脚印,这样就大大减慢了走路的速度,半小时后,他们才到达关轼选的监视地点。其实就是她母亲的死亡地点,因为吴韵琪看到了被她划了十字的树。他很聪明,非常好的利用了地点,这里距离那棵画黑鸟图案的树不算特别远,大概三十几米,在夜晚中,可以不被对方发觉,又能查看到对方的动向。
手电筒关掉后,没有月光的树林,如同置身黑夜的森林,地上惨淡的雪和直冷冷的树所泛起的白色,很脆弱的被黑暗吞灭了,变成与黑暗交接的灰。看不到任何其他的事物,只有雪地和树。既便吴韵琪了解这片树林,也对它有熟悉度,可还是产生了害怕感,如果没有两个男人陪同着,她绝不敢一个人夜入树林,感受这种孤立的黑暗世界。
为了不被维克多发现,三个人各躲藏在一棵树后,树与树之间的距离很近,所以三个人谈话也很方便。等待的时间总是缓慢的,在寒冷的空气间只有呼吸的气息在飘然,没有话题可讲,因为各自的心思都不相同。
“我母亲死在树林里,是不是与树林入口有关,假设她在树林里散步时,与从树林入口出来的维克多相遇,于是遭遇不幸。被杀后又被移尸到三十米左右的地方,这是很合理的猜想。她发现了维克多的秘密,所以才被灭了口。”吴韵琪终于忍受不了沉静,开口找话题,这个话题也是她内心的想法,她觉得这个想法相当合理。
“不对。”关轼却一口否决了她的想法,“按照你的想法,如果是维克多杀了你的母亲,为了保护树林入口这个秘密,他最直接的移尸方法,就是把尸体移到入口里面,干脆让你的母亲失踪,而不会那么费劲的移到三十米外的树下。只要尸体在树林里,就会引来注意力,会给树林入口带来危机,他不会那么笨吧。”
“那为什么……”吴韵琪说不出反驳的话。
“也就是说,死亡现场就是凶杀现场。真要是移尸过来,尸体多少会有痕迹,就像吴洁与杨雅的死,都不存在移尸的情况。”杨俊替关轼做了总结。
他们两个人的思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一致起来了,看来在凶手的事情上,两个人理解是一样的。如果不存在移尸,吴韵琪肯定了一点,凶手一定是与母亲熟悉的人,才会让母亲毫无防备毫无反抗的被杀。
“我一直弄不懂死因,为什么会毫无痕迹的死去呢,凶手究竟是用什么方法杀人,你们俩个人知道吗?”吴韵琪问了最迷惑的问题。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这种杀人方式我还是第一次遇到。”关轼转而问杨俊,“杨俊同学,你能看懂这种杀人方式吗?”
杨俊摇摇头:“连你这个警察都不知道,我还能知道什么。”
这两个人都谦虚起来,看来是没有人能知道这种杀人方式,吴韵琪烦恼地叹了一口气,没什么好说了,三个人又沉默了。天空不作美,雪花又出来了,这样不仅增加了寒冷,还增加了视觉的难度,夜晚的树林本来就不容易看清景物,雪花更会干扰视线。
此时时间已到七点五十分,维克多随时都有可能出来,他们必须保持安静。关轼命令大家暂时关掉手机,因为如果手机碰巧响得话就会惊动维克多,那就功败垂成了。三个人一言不发地保持绝对的安静,认真监视前方的目标。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时间像锈住了似的,越是全神贯注,越感觉时间移动缓慢。树林里还是没有出现他们所期待的情况,不知道维克多会不会准时出来,吴韵琪开始担心这个,因为手套里的手指现在有点僵麻状态。在零下十几度的树林里守夜,就算全面武装,穿戴一切寒冬所属衣物,身体的耐寒能力还是有限的。时间如果拖得太久,等不到维克多出来,他们先冻僵了。
好不容易等到八点钟,可前面一点动静都没有,三个等待的人已经有脚僵的感觉,气氛因此变得焦急,甚至有点令人沮丧想放弃。唯一让他们欣慰的事,就是雪花停了,没有继续飘,减少了不利因素。
时间又过去五分钟,八点五分,前方的雪地竟然奇迹般的升起一个圆体,圆体很快被移到旁边,接着探出一个男人头,此人以非常敏捷的动作,快速走出洞,然后迅速将圆体搬到洞口盖上。黑暗中他们虽然看不清脸孔,但直觉告诉他们,那个人就是目标人物维克多。
这时候,一个黑色的小身影从高处飞过来,落在维克多的肩上。这是只乌鸦,很像是在树林里袭击过他们的乌鸦,看维克多与乌鸦间的亲密,可想而知,它是他养的宠物,也是他安排在树林里的守卫。这个家伙真是不简单,他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树林入口的秘密,也许在两年前,或者更早,反正他不像是刚知道的。
处理好入口处的痕迹,维克多环顾了一下四周,那双深陷的眼睛,在黑暗中反闪出可怕的冷光,像森林里的野兽。见没什么可疑情况,维克多开始离开树林,这次他走得比较小心,一边走一边掩盖掉自己的脚印,看来他不笨,知道没下雪脚印就会留下线索。
二十几分钟后,维克多的身影已离开树林。三个人重新打开手机,关轼让杨俊联系红骷屋里的杨志成,来确定维克多是否已经回到红骷屋里。得到确定后,三个人才朝前面的目标地点走去。他们的时间很有限,因为那只讨厌的乌鸦随时会过来干拢,纠缠久了,乌鸦的叫声会把维克多惊动。
他们像维克多一样,一边走一边快速处理掉脚印,不能留下进入洞的痕迹。到达方位后,关轼在雪中找到下水道盖,拿出铁勾勾起盖子,打开手电筒查看下水道,洞口直径有五十几厘米,深五米左右,在水泥洞身嵌装着攀爬的铁梯。整个洞干燥不见水影,看上去像是废弃很久的下水道,可又觉得它不像下水道,更像是一个装饰成下水道的神秘地洞。
“嘎!”
耳边传来乌鸦的叫声,预示着守卫战士又要进行攻击了。没有时间多作研究,要么冒险入洞,要么放弃回去。三个人以最快的速度投票决定,都没有放弃,一致通过冒险决定。杨俊带着手电筒第一个下去,吴韵琪第二个下去,关轼处理好现场痕迹最后压尾。
攀爬五米的铁梯不需要太多的时间,很快第一个到达洞底的人向他们报告洞底情况,洞底一无所有,既无转弯口,也无密道。没有其他出口,就造成上面的人不能下来,洞底空间只能容一个人。吴韵琪和关轼只能站在铁梯上干着急,如果不快点找到出口,洞里的氧气有限,时间太久三个人会闷死。
“聪明的杨俊同学,如果你找不到出口,我会瞧不起你的。”关轼刺激杨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