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予昌趿拉着鞋子打开房门,见四下无人,疑惑地朝着院中探出头去,心中忍不住直打突突:该不会是撞见贼了吧?
“大晚上的,是谁啊?”里屋传来邵秀宛的声音。
“没什么,大概是风。”沈予昌刚想将门栓好糊弄过去,余光却瞥见地上的厚厚的包裹。借着屋内昏黄的烛光细细一打量,竟是用羊皮纸做成的信封,心中顿时有了一个想法。
里面邵秀宛心里不踏实,还在连声询问着。沈予昌没空搭理他,探头最后扫视了眼不大的院子,确定没什么动静后才赶紧回了屋。
“嘘!”未等邵秀宛再开口他就摆着手势让她不要发出声音,放下床帐,提着盏防风灯钻了进去。“你别出声,应当是诗姐儿托人带信来了。”
除了西疆那边,哪里还会用羊皮封子啊!邵秀宛看见那个信笺也是眼前一亮,“这肯定是了,快打开来看看。”
“当心魏世子那边的人瞧见。”沈予昌一脸谨慎,压低嗓音,“不然诗姐儿行踪暴露,被抓回去就完了。”
前阵子虽说已感觉不到什么监视的目光了,但为防止万一还是谨慎些为好。邵秀宛看着防风灯,忽然掀开被子将两人都罩了进去,“这样就没事了吧!”
被子将两人罩得严严实实的,从外面看的确跟房内吹了灯似的。“还是娘子你脑子活!”沈予昌忍着笑意夸赞了妻子一句,手上已经老老实实地将封口扯开,就着一方烛火仔细阅读起来。
“主子,刚刚双福街那边有动静了!”
魏璟合衣打了个盹,被手下一阵敲门声吵醒,一时分不清今夕何夕,楞了半晌才想来怎么回事。“嗯,报上来。”
刚从梦境中缓过神的魏璟声音还带着微微沉哑,倒叫人察觉出几分平日从未见过脆弱。
“呵,果然还是露出马脚了。”魏璟之前叫手下人假意撤退,实则换成更加隐秘的监视,等了这么久,终于是守到了,他的语气带着分迫不及待,“追到人了吗?”
“那人似乎对城内极为熟悉,将我们的人甩掉了。”那名暗卫很是自责,自己追了几条街才发现被人带着兜圈子,就在愣神的一刹那就被那人甩掉了。
闻言,魏璟原还满眼兴奋的眸子一下子冷了下来,他深吸了一口气,竭力压制着自己的怒火,“两日之内,去将报信人给我找出来。另外,叫影子把沈家那边收到的消息打发子打探出来。”
影子是他们安插在沈家的其中一个学徒,本就是有备无患,没想到还真派上了用场。
才刚寅时,双福街上的一间小院里,沈予昌夫妇偷偷到灶台生起了锅。
平日里也差不多这个时辰生火,倒也没什么反常的,只是今天的烟火气中不似往常的柴火气,而是夹杂着一股奇异的香味,好似什么牛羊肉烤焦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