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王家门房守夜的大爷被接连的砸门声惊醒,三更半夜敲得这样急,心知定是出了什么事,赶忙跑去开门,被披头散发的邵秀宛吓了一跳。
王家主院亮起了灯。
“什么?什么叫全都没有了?”沈予棠感到有些不可置信,好好的货物锁在库房内,怎么就会凭空消失了一般。
“嫂子莫急,告诉我兄长往哪边跑去了,我派人跟着四下去找找,先将人寻到再说。”王平玉在屏风后抓紧套着衣服,只等待会儿找到人再做计议。
“张管事呢?他怎么说?”沈予棠想到了兄长跟前一手提拔上来的张得忠。
“他不见了,屋内没人。你兄长他,他好似往码头跑去了。”邵秀宛木然地摇着头,双眼空洞地平视着前方,说话也有些语无伦次。
她瞧着有些精神恍惚的样子,沈予棠出去唤人熬碗安神汤来,将嫂子安顿好。王平玉带了几个人出去了。夜色茫茫,寒风呼啸。夜风下招摇的树枝似鬼魅般神出鬼没着,今夜注定是个不寻常的夜晚。
沈予昌是在码头边的一处河滩被人寻到的,人被寻到时已经没有了知觉。光着两只脚,身上只穿了身里衣,脸色冻得发青。被人抬回去后不一时便起了高热,嘴里喊着:“回来,快回来!”一剂汤药灌下去,发了一身的汗,人才消停些。
醒来后的沈予昌眼睛一睁,抬脚就要下榻去报案,他直嚷着:“是张得忠,是他把我的货拉走了,我得赶紧去报案。”
旁人好说歹说先将人劝下了,案子自然是要报的,但也要捋顺了来龙去脉不是。
沈予昌斜靠在床榻上,喘着粗气讲了昨夜的经过。原来他昨夜追到码头后,竟真叫他逮到了。子夜的码头,又是那样的大风,发船的只有那一只,他赶到时,船刚刚行驶了约莫几十丈。他大声地呼喊着,从船舱出来了一个人,借着微弱的月光,他一眼就认出那人果真是跟了他有十几年的张得忠。
虽说沈予昌原先心中的确是对他有了疑虑,但真正见到人的那一刹那,他还是没有忍受得住,气急攻心,捂着胸口瘫倒在了码头前的浅滩中。
“没想到那张得忠竟是如此狼心狗肺之人,枉费哥哥这十多年来对他的精心栽培。”沈予棠实在是气不过,那张得忠她原先在家时也是经常见到的,瞧着老老实实的一个人,实在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呐!
“当初从昭县出来时,我就再三问过他,是留在昭县还是陪他出来一同重新闯荡一番。”沈予昌靠在背枕上,双目紧闭,“只是不知道他这是临时起意,还是蓄谋已久,若是......”
“姑母,姑母!”门外传来一声声呼喊,由远及近。听着是沈代荣的声音,众人刚回头,沈代荣已经急匆匆地闯了进来。
“姑母,不好了!”沈代荣进来后没预料到屋内会有这么多人,神情一愣,但话已经在嘴边,“我媳妇儿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