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海因斯，相识于地下城的研究学会之中。”

...

绿树成荫，蝉鸣声声。

埃尔南第一次离开精灵国，到了临渊城。

眯起眼睛，看着台上的学会会长在上面慷慨激昂的演讲着。

“尊敬的各位朋友，今天，我站在这里，心中涌动着一股不可遏制的激情，这份激情源自于对所有智慧生物的共同的命运、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地下城研究学会严格意义上来讲，其实更像一个学院。

而学会会长就相当于校长。

埃尔南正在严肃的听着会长的激昂的讲辞。

此时一段突兀的哈欠声在埃尔南的左边响了起来。

皱着眉头看着这个没有礼貌的家伙，埃尔南的心里产生了强烈的不快。

那个罪魁祸首看到埃尔南紧盯着他，轻蔑的一笑。

“这些老头子就是喜欢长篇大论，都把我听困了。”

“但事实上是从多久以前就开始了，第四十层从来没有被突破过。”

“可见他们只会说大话罢了。”

埃尔南忍不住回怼：“那你呢？你比他们好多少？”

“我？”少年指了下自己，黑色的瞳孔里满是戏谑。

“我还年轻，不过总有一天，我会祛除此世所有之恶。”

阳光之下，少年昂起的脸庞上洒满了金色的光辉。

埃尔南虽然觉得少年在说大话，可还是不由得的被这一幕吸引了。

“你叫什么名字？”

“海因斯·哈迪，你呢？”

“埃尔南·迪尔”

一个人类，一个精灵族，两人成了很好的朋友。

海因斯似乎总是认为生命是丑陋的，无法直视的存在。

埃尔南也常常与他辩论。

有一次埃尔南实在没有忍住，厉声喝问道：“为什么你会有这种想法？海因斯，人性总有善良的一面。”

“并非所有的生命都是丑恶的，至少人们总是会追求美好的东西不是吗？”

海因斯嗤笑着摇了摇头道：“不，埃尔南，你要切记。”

“人的情况和树相同。”

“它愈想开向高处和明亮处，它的根愈要向下，向泥土，向黑暗处，向深处，向恶。”

埃尔南几乎没有见过海因斯穿过黑色以外色调的衣服。

他的眼睛，他的头发，或许他的内脏也全部都是黑色的。

像是被漆黑的深渊注视着一般，埃尔南看见海因斯手指着那颗苍天巨树——世界之树。

“就像那颗树一样，不是吗？它的根扎的太深了，衍生出了太多的恶了。”

埃尔南无言以对，但始终不愿意承认海因斯的观点。

只得低声叹气：“不，你太悲观了。”

“也许吧。”

尽管这时的海因斯已经对地表生物的命运表现出了极大的悲观，但从未停止过自己想要改善这一处境的想法。

直到第三个年头，学会建立了科考队。

海因斯也加入了进去。

“不必这么担心，总要有人去做，我们才能进步不是吗？”

埃尔南无言，半晌后郑重道：“一定得活着回来。”

海因斯笑着挥手离别了埃尔南：“我一定会的，我们会突破四十层。”

没有食言，海因斯真的做到了，整整一百来人的科考团只有他一个人活下来了。

埃尔南心急如焚的跑到了巨树教堂里，推开病房的门，就见到全身裹满了绷带的海因斯。

他的眼睛比从前还要空洞，空虚。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听到老友关切的询问，海因斯终于回过了一点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