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骷髅老怪复姓慕容,不是他女儿是什么?唉,我应该早猜到的。小兄弟帮我运功,我得尽快离开此地。”陈叔平一副急切的模样。
次日慕容仙儿又到花园来,晚塘拦住她道:“别以为你是师傅的女儿就可以想来就来,想毁花就毁花,这山又不是你慕容家的,这花也不是你种的,还得问问我同不同意。”
慕容仙儿格格一笑,道:“我今天是来看花,不是毁花的。”
晚塘怕她看到自己藏了一人,仍然不放,道:“那也不行。”
“我慕容仙儿要去的地方,你以为你拦得住么?我要是把你适才说的话转诉我爹,准保他会送你去喂大蟒蛇。”慕容仙儿飞身一跃,轻松绕过晚塘到了园子。
晚塘心道:“不止喂大蛇,连蜈蚣、蝎子、蜘蛛都喂过,我还怕甚?”
慕容仙儿对着花道:“我在这山上长大,日日见的都是毒物尸体,行走江湖才知道还有花这种美好之物。我曾经也认识一个会种花的人,他种的花可比你好看十倍还不止,就好比这株芍药,这株蔷薇,就得配上‘有情芍药含春泪,无力蔷薇卧晓枝’的诗意。”说着话取出一个药瓶,往芍药上洒上药水,又将竹架拆去,任蔷薇藤垮落在地。
“你还说不会毁花,这药水是什么?”晚塘道。
“此乃百花玉露,是解百毒的灵药。你看这花有了露珠,仿佛美人含泪,楚楚动人,你看这蔷薇姿态娇软,如丝萝愿托乔木,岂不美哉?”
“既是灵药,仅仅为了诗意,如此随便抛洒,岂不可惜?”
“没了诗意,枯燥乏味,活着又有什么生趣?”
慕容仙儿忽然挥出数掌,掌风所及,一株玉兰树花瓣飘落缤纷,犹如花雨,她则醉心花雨之中沐浴芬芳,一边吟诗道:“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江水流春去欲尽,江潭落月复西斜。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
一树花瓣尽落,她则再击一树,直将所有花树尽弄成光树枝才罢。狂歌乱舞,又哭又笑,仿佛疯了一般。
晚塘自知拦她不了,也不相拦,暗叹:“为了她的几句诗,害我数月的工夫白费了。”
骷髅老人不知何时来到花园,摇头道:“我的儿,为父早就说过,男人都是无情之物,他们不会为你动真心,你也不要付诸真情,你要是早听我话,便不会如此伤心了。”
“你说这话,仿佛你不是男人一样。”
“为父从来不会为情所动,不过你是我的儿,当然例外。对咱们身在江湖之人,情是比毒还毒的药,而且一旦陷入其中,不能自拔,难有解药可救。我骷髅门向来只对别人下毒,怎么能容别人对我们下毒。你说,这次的那个男人是谁?为父把他揪来,任你乱刀分解,以消此恨。”
“我不许你伤害他,我只要他乖乖听我的,我给他下了情蛊,他若不能心属于我,必将难受至死。”
骷髅老人似乎想到了什么,道:“难道他就是茅山派那个那个姓陈的?”
“怎么?爹你见过他?他是不是风度翩翩,不同凡响啊?”
骷髅老人怒道:“混蛋!他一个有妇之夫,年纪老大不小,儿女成群,居然来勾引我的女儿。我定要将他碎尸万段!”一声巨响,竟将山石劈掉半边,甩袖去了。慕容仙儿才后悔告诉了他,改口道:“不是,不是他,爹,我不许你伤了他……”喊声中跟了上去。
这边洞里晚塘听了,隐然猜知骷髅老人父女口中所说的那个姓陈的就是陈叔平,又见他神情不安,也不好开口多问,仍然替他解毒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