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景澄忽然想到了什么,急急地上前抓住他的手,说道:“还有一件事。”
太监一脸疑惑的看着她,只见眼前这名白发女子神情严肃,颇为紧张,她道:“请皇上莫要听信奸臣佞语,定要兄友弟恭共创大好河山。”
“后宫娘娘尚不能议会朝堂之事,更何况你我,姑娘若无别事,就请即刻离宫,若回去的晚了,宫门便要落钥了。”太监的声音低低的,他说完转身走入雨幕中,最后消失在叶景澄的视线中。
叶景澄回到宋宅时,院子里放了不少聘礼,顾裕年穿了一身素色衣衫离开堂间,身形伟岸高大。
她站在院子里静静的看着眼前这名男子,心头的喜悦被方才宫中的要挟冲散,剩下的只有无尽的伤怀。
似是意识到她的回来,他转身看向她,俊逸的脸上露出好看的笑容,他朝她走过来,宛若和煦清风般,“澄儿,你回来了。”
叶景澄连忙为他撑着伞,她拨弄掉他发丝上的雨珠,笑着问:“你这又是做什么?”
“今日,我来求娶你啊!”顾裕年柔情似水的看着她。
叶楚言和月开在屋里看着无不欢喜,她们静静的躲在门后,看二人柔情蜜意。
叶景澄皱了皱眉,又听他说:“我们虽已有夫妻之实,但仍欠你一场婚礼,之前是我不好,没能控制住蛊毒,错把他人当成是你,这一次,我定筹办一场更为盛大的婚礼,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叶景澄是我顾裕年的妻。”
她的手指微凉,一时如鲠在喉,不知如何是好。
半晌,她说:“我累了,想静一静。”
顾裕年愣了片刻,以为她是心情不佳,身体不适,就说:“可是有不适之处?我去请太医来了。”
“够了。”叶景澄冰冷的声音出口,她看向他的眼睛,说道:“晔王如此真心,当真让我受宠若惊,小女子何其有幸,让晔王对我如此关爱备至?”
顾裕年满是不解的看着她,总觉得她今日怪怪的。
“晔王请回吧,这贵重的聘礼我受之不起,您那沉甸甸的爱,我亦承受不住。”
“是我让你觉得烦闷了?或是我有做的不足之处?”顾裕年的心头冰凉,上一次她拒绝自己,是碍于叶昌明,如今她拒绝自己又是为了什么?
“晔王不会天真的认为,我真的是喜欢你才接近你的吧?一开始本就是想借用你做我针灸的试用对象而已,但是你仿佛对我越陷越深,当真可笑至极。”叶景澄的话刺穿了顾裕年,也同时刺向了她自己。
顾裕年抓住她转身要走的手,他站在雨里,所有的话语最后变成一句:“你从未爱过我?”
“对!”叶景澄甩开他的手,“从未爱过你!”她的声音有些颤抖,甚至身子都发抖起来。
顾裕年忽然就笑起来,眼前的女子仿若是他不认识的人,他后退了几步,离开在宋宅的院子里。
叶景澄站在雨中见他离开,泣不成声。
叶楚言撑了伞走过来为她挡雨,急急地问:“前段时日都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就这样了呢?”
聂英和聂卫平也从内堂跑出来,聂英见她如此痛哭流涕的模样,似是有心灵感应一般,她问:“有人要挟你?”
“娘亲······”叶景澄哭着扑进聂英怀里,她好想冲出去告诉他,刚刚说的话都是骗他的,她答应他的求娶,她要做他的妻。
可是,师父怎么办?顾南宸贵为一国之君,竟然用她师父的性命要挟自己,当真卑鄙无耻。
原来,爱情固然重要,但在皇城,权势更为重要。
是她想得太简单,晔王于江山社稷大有裨益,皇帝怎会轻易让他远离朝堂过闲云野鹤的生活吧,京都是他的家,百姓是他们大沽朝的子民,只要他一日是晔王,便一日都要为国为民,怎能拘泥于这种小情小爱?
顾裕年从没饮过那么多酒,脑袋里一遍又一遍的萦绕着她说的那句“从未爱过你”,钻心般的疼痛让他窒息。酒精的麻痹也无济于事,只不过让他更加想念她,思念更加汹涌,甚至足以让他癫狂。
长鹰死了,阿幻走了,如今连自己最心爱之人也不过浮云一场,他不能忍。他将手里的酒壶砸碎,眼底全是嗜血的光芒,“澄儿,既然你从未爱过我,我便将你从此禁锢在我身边,总有一日,你定会爱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