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健民愣了,去厂里?可是瑞芳不是说......
宁泽看出了父亲的疑惑,解释道:“老妈今天中午既然主动打电话回家了,那么证明她已经没那么生气了。说要回外婆家,不过是气话罢了。”
“而且,”宁泽顿了顿,继续说道:“老妈早上出门的时候可没有带着行李。怎么可能会贸然往外婆家跑?”
宁健民恍然大悟,一脚油门踩下,车子如离弦之箭,朝城郊工厂区驶去。
“老爸,你慢点,花都压坏了。”
宁瑶发出惨叫。
......
福兴雨衣厂。
宁健民将倒车镜折向自己,用手指沾了点唾沫,将额前的头发推了上去。
宁泽与宁瑶则是透过挡风玻璃盯着工厂大门。
下班的工人如同沙丁鱼一般,从门口鱼贯而出,走向宿舍。
宁泽并没有在人群之中看到老妈陈瑞芳的身影,只是眼前的景象让他感触良多,前世的他也曾经是沙丁鱼群中的一员。
现在他只希望这辈子不用再重复这些不分白天昼夜的日子了。
......
秋天快到了,南方地区秋季多雨水。
雨衣厂为了赶上年前的最后一波旺季,也开始了加班赶工。
陈瑞芳作为雨衣工厂的小班长,在换班后,需要登记负责班次的生产情况,所以她通常都会比其他工友晚半个小时才下班。
“瑞芳,走吧。”
几个工友在单车棚旁等着陈瑞芳,她们都是本地人,不用住在工厂宿舍。
由于大家又都是住在城东区,所以经常结伴骑单车回家。
一来二去,便形成了习惯,哪怕有人下班晚,其余人都会等人齐了才一起回家。
推着单车走到厂门,其中一个眼尖的工友便惊讶地叫了起来:
“诶!瑞芳,那不是你家老宁吗?”
陈瑞芳正与另一个工友聊着天,闻言一怔,往声音之人所指方向看去。
站在不远处的,正是自己的老公宁健民。
呸!
陈瑞芳啐了一口,扭过车头,准备往其他方向走,忽然听到工友喊道:“真是老宁!他还拿着......花?”
“哎哟。今天是什么日子啊?瑞芳,是不是你生日?”
“乱说,瑞芳的生日不是上两个月?应该是结婚纪念日吧。”
“瑞芳你就好了,老宁可真是懂浪漫啊,不像我家那死人,一回到家就是睡觉。跟猪一样。”
“诶诶诶!老宁过来了。姐们,我们赶紧走吧,别耽误人家夫妻搞浪漫了。”
众人推着车子,从陈瑞芳身边四散而去。
推了两步,就停下脚步,回头看着热闹。
陈瑞芳推着车把手,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一时愣在原地。
“瑞,瑞芳。跟我回家吧。”宁健民满脸通红,将手中的花束递给了陈瑞芳。
几个工友见此情景,纷纷掩嘴偷笑,其他下班的工人见了,也驻足围观,一时间,厂门口围了许多人。
陈瑞芳见到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原本涨红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
她压低声音对宁健民怒道:“赶紧把这玩意丢掉,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宁健民闻言,以为陈瑞芳依然是不肯原谅自己,将藏在身后的红色纸袋掏出来,递到对方跟前。
虽然众人并不清楚纸袋里装的是什么,但是金九福的标志她们可是认得。
“哇,金九福!”
“老宁,你可真行,这么大手笔!瑞芳真是幸福了。”
“就是,就是。”围观群众一阵附和。
宁健民顾不得众人的喧哗,走上前去抓住陈瑞芳的手,说:“瑞芳,我......我......”
他想解释,但是越着急就越说不出话来,脸上白一阵红一阵的。
陈瑞芳一把挣脱宁健民的手,抓过花束,对宁健民嗔声道:“还解释什么!赶紧回家去,丢死人了。”
话虽如此,但陈瑞芳的嘴角根本压不住,不由自主往上翘。
“好勒。”
宁健民这下是听懂了,兴冲冲接过陈瑞芳的自行车,往停车方向推行。
......
原来这就叫社死!
宁泽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心中下起了瀑布汗,脚趾恨不得要抠出三室一厅。
老妈啊老妈。真是辛苦你了。
宁泽出此一策实不得已。
陈瑞芳心中的这根刺已经种下了,如果不及时拔除,估计宁家往后就少了许多安生日子。
既然要拔刺,就要拔得彻底。
老妈陈瑞芳以后再想起这件事,就不再是老爸宁健民前女友这种酸溜溜的情节,而是老爸在工厂门口当众追妻的偶像剧桥段。
老妈社死一时,换来宁家平和一世。
值!
“哥。”
“嗯?”
宁瑶眼睛发亮:“你说,我们会多一个弟弟还是妹妹?”
宁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