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沈子矜心中不知有多无奈的应道。
御书房中有个内间,里面有床,贵妃榻,帝王劳累,又不想回寝宫时,就在里面休息。
萧怀廷坐在明黄色绣龙的床褥上,抬眸看沈子矜。
沈子矜有些懵然,不知帝王为何如此瞅他。
萧怀廷视线从他身上移开,落在脚上的那一双龙靴上。
沈子矜表情裂开一瞬,忙拢好,撩起胜雪的衣袍,蹲下身,去为帝王脱鞋。
他将头垂的很低,谨防帝王看到他满脸的嫌弃。
萧怀廷不用想,已经将他此时此刻的表情猜的一清二白。
眼前青年,看似病弱温顺,实则却像一匹草原上的野马,有着凌厉的攻击力,难以驯服。
可是越是难以做的事情,他越想做成功。
并且很快,他便是会成功。
帝王故意如此做,是在逼着沈子矜就范,快些跟敌国奸细联系,最后一网打尽,在帝王心中,到时也是驯服他之时。
沈子矜因为低头的姿势,白皙的脖颈露出一截,细腻的皮肤好似最上等的白瓷,连汗毛孔都看不到。
萧怀廷眸色渐沉,不可否认,他很容易被青年勾起欲念。
只可惜他需要禁欲,否则会爆体而亡。
他这一生,只可以去……
萧怀廷闭上凤眸,不想继续想下去。
与此同时,沈子矜为他脱完了靴子,直起身来:“皇上躺着吧,臣为您按头。”
他的家乡人人平等,哪里会被迫做这种事。
沈子矜缓缓擦拭脸上渗出的汗水,在这里他拖着这具病弱的身躯,更是倍感不适。
一年,坚持吧,到时就可以回家。
萧怀廷已经躺在床榻上。
沈子矜坐在他床边,伸出了手。
微凉的指尖落在他额上那一刻时,能感觉到帝王的身体微微颤了下。
沈子矜以为是自己用的力道有些重了,忙道:“皇上,臣从未给人按过头,力道掌控不好,请您见谅。”
帝王闭着凤眸,轻轻“嗯”了声。
和上次在沈府一般,与青年有肢体接触时,会勾起他体内那一股洪荒,虽有难受,又带着源于灵魂深处得到抚慰的享受。
沈子矜为帝王按到手指都疼了,也不见帝王让他休息,只能继续按着,直到听到帝王均匀的呼吸声,他才停了手。
俊眉拧起:“你倒会享受,可看你能享受到几时!”
沈子矜到桌边坐着去了。
帝王这一觉睡了很久,到酉时人都没有醒来。
下班时间一到,沈子矜半刻都不愿多留,匆匆收拾了下,像脚底抹油似的溜了。
萧怀廷缓缓的睁开眼眸,望着沈子矜离开的方向:“朕好久都没有睡的这般舒坦了。”
他从十六岁中了蛊毒开始,睡眠就变得很差,常常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沈子矜出了皇宫,便坐上马车,向国公府行驶而去。
马车行驶到一条偏僻的路上时,外头忽然传来鸟叫声。
这鸟叫声沈子矜熟悉,因为他是敌国奸细与他联系的暗号。
沈子矜:“阿伯停车。”
车夫听言把马车停了下来,沈子矜提着袍摆下了马车,与他道:“阿伯先回府,我到附近吃些小吃。”
距离这条道路不远,就有一条小吃街。
车夫对沈子矜关心的道了一句注意身体,便驾车离开了。
沈子矜望着马车驶远,脸上的轻松神色转成凝肃,快步来到停在墙角的一辆挂着黄色麦穗的马车前,掀起车帘,登上马车。
马夫警惕的环顾一眼四周,见无人,便驾马离开。
马车走远后,秦冥神色复杂的从暗中走出来,吩咐身旁暗卫:“速速回去通报皇上,鱼已经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