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们见状不妙,连忙你一言我一语地又提了几个问题,生怕采访会戛然而止,如果不能带着有话题度的新闻回公司,那么这个月的奖金就又要泡汤了。
钟一诺也确实不想应付太久,又简单聊了几句后便快步离开。
坐上公司派来的保姆车后,他抬手解开衬衫最上方的一粒纽扣。一旁的何盼也凑过来,先是递给他一杯冰水,又用手当扇子给他扇风:“外面很热吧,看你出汗了。”
钟一诺喝了口水,然后将它放到一旁的小桌上,又用空出来的手握住正在呼呼扇风的“小扇子”。他微微弯下腰,将何盼的手抬到唇边,小声道:“很热,回家以后要洗澡的。”
感受到手背上冰凉的触感,何盼有些紧张地看向司机,却发现司机正十分专心地看着前方路况,完全没(敢)把注意力放在他们两人的身上。
她收回视线,不料直直撞进了钟一诺那双自下而上看过来的桃花眼里。明明此刻弯着腰,身处低位的人是他,何盼却产生了一种自己会被吞吃入腹的错觉。
她有些慌乱地将视线下移,眼神却又刚好落进对方敞开的领口中。看着她悄悄咽口水的动作,钟一诺不动声色地将打着石膏的手臂移到胸前,左手微微用力,将领口向右拉开,露出一道只有何盼能欣赏到的风景线。
这个家伙!怎么还有这样的一面!何盼一下子抽回手,仰头背对着钟一诺,脖颈和耳尖都羞出一片红。
背后的人偷笑两声,将纽扣系好,又戳戳何盼的腰眼:“你不会生气了吧?”
何盼十分难堪地捂着鼻子回头,指缝间还渗出一些血迹,嘴硬道:“天、天气太热了,我突然就上火流鼻血了。”
钟一诺真没见过这种事,一下子就爆笑出声:“噗哈哈哈哈哈。”笑完还给何盼递去纸巾。
何盼擦了两下鼻子,也不管血有没有止住,就用纸团丢他:“笑什么。都是这两天照顾你太累了,才会上这么大的火。”
“好好好,怪我。”钟一诺也不想把人真的逗生气,任由何盼朝他丢了几个纸团后,单手抽出一张湿巾,将她脸上和手上略微干涸的血迹擦掉。之后又拉着何盼,让她做出身体前倾的姿势:“来,不要仰头了,把头低下来。”
对方照做后,他便伸出手捏住何盼鼻子硬骨和软骨的交界的地方,用了些力气按压着。
何盼抬眼,看向面前一动不动的男人。刚刚存在于他眼中的那抹深邃已经毫无踪迹,取而代之的是无与伦比的专注与认真,好像手中捏的不是鼻子而是什么珍宝似的。
直到五分钟后,他确认何盼不会再流鼻血时,才放开了手指,坐回原位。何盼向他道了声谢后,自觉气氛有些尴尬,就从桌上拿起一杯冰水喝了起来。
身旁一道声音响起:“你喝的是我的水。”
何盼愣了一下,也没较真自己喝的到底是不是他的水,反而若无其事地将嘴巴里的水咽了下去,接着扭头朝钟一诺做了个鬼脸,仿佛在说:亲都亲过了,喝口你的水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