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
沈摇筝与沈棋轩互看了一眼,香菱是沈莞儿从灵安寺带回来的,就算她听说过沈莞儿离府祈福的缘由,可按理说,她根本不可能知道当年那道士长什么模样,怎么?
香菱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顿道,她陪沈莞儿在灵安寺那两年,曾无意间瞧见过一个奇怪的独眼道士,这男人一出现在寺庙,沈莞儿便寻了个理由将自己打发下山采买。
虽然自己一回灵安寺,那道士便不在了,可沈莞儿后来的情绪明显有些不对。
从前,她只当沈莞儿不喜修道之人,毕竟她离开将军府也是因为修道之人的三两句话,可如今知道沈莞儿心思极深,这事儿,恐怕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只不过,此事和香菱这事一样,都是口说无凭,沈家兄妹也只能留个心眼,派人下去暗访,看能不能查到当年那独眼道士的行踪,从而顺藤摸瓜。
待香菱告辞,沈画筠又赖在沈摇筝这儿蹭了一碟豌豆黄,并扬言“你都收我三分利了,我蹭你一顿糕点怎么了?!”,沈棋轩瞧着这俩小的斗嘴斗得欢,闲坐在雕花窗边的他喝了口映月递过的清茶,不由唇角弯了个浅浅的弧度。
岁月如此静好,只愿时光永驻。
不多时,万宝斋的请帖便送到了沈府,沈莞儿得了消息,欢欢喜喜的赶到前厅,谁想,还没进屋,却瞧沈摇筝与沈家兄弟正围坐在沈霖峰身边。
也不知道沈摇筝说了什么,一大家子人被逗得眉开眼笑,就连前几日还站在自己这边的沈画筠,都跟着乐得眉眼弯弯,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宛如一根尖刺,狠狠扎在了沈莞儿心上。
沈莞儿面儿上强颜欢笑,故作轻巧的入了内,歪着脑袋打趣道:“难怪我方才去星辰院没瞧见人,原来筠儿已经和二哥先来一步啦?”
霎时间,厅堂内的氛围都不对了。
看着沈棋轩和沈画筠皆用冷然的目光看着她,沈莞儿脸色发白,这、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二哥和筠儿要用那么冰冷的目光看她?
上回掠走筠儿的事,不是已经翻过去了么?
香菱都被赶出去了,为什么这兄弟俩还死揪着自己不放?
沈霖峰自然察觉到了这几兄妹之间的氛围有些不对,笑笑开口道:“他们兄弟俩正好在摇筝那儿吃茶,便一同过来了。”
言罢,便朝沈莞儿招了招手。
沈霖峰并未知晓香菱一事的内情,眼下,他宠着白姨娘,有其在一边儿吹着枕头风,对沈莞儿的态度虽不及从前,却也还算说得过去。
只不过,沈霖峰这看似打圆场的一句话,却叫沈莞儿差点破防。
沈棋轩和沈画筠、在沈摇筝那儿用茶?!
她自是知道沈棋轩对沈摇筝有了冰释前嫌的征兆,否则,也不会那么着急想将沈画筠捞捞抓在手中,岂料香菱那贱婢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可哪想不过短短几日,沈家兄妹,竟已要好到如此地步了?
而且,连带着沈画筠也……
该死……
沈摇筝、这贱人到底用了什么妖法?!
沈莞儿乖巧走到沈霖峰身边,面色温和恭谦不变,可缩在袖中的手指,却早已紧握发白,纵然如何不甘愿,她也只能选择强撑着笑。
“是吗,莞儿瞧父亲近来似乎食欲不佳,便想着去城南的妙味轩买些父亲平日爱用的山楂玫瑰饼,不想,竟错过了三姐梧桐苑的茶点呢。”
一番话,直戳沈霖峰的内心,甚至还点了沈霖峰,他那三个嫡亲的孩子,日日只知道自己享乐,可没自己这么贴心呢。
只可惜,沈霖峰并未听懂其中深意,在哪儿单纯感慨了一番沈莞儿的孝心,也就作罢了。
此言一出,沈摇筝不着痕迹的敛了敛神色。
倒不为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