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棋轩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他那么刚正一青年。
他不过是秉着有功则赏,有错当罚的淳朴观念。
沈莞儿见白氏手足无措,可就是一语不发,不着痕迹的拧了拧眉。
姨娘怎么回事,怎么这般不中用,连为自己辩驳一下都不会吗?
而且二哥这是什么意思?
为了沈摇筝鞭打白姨娘?
这哪里是打姨娘,这分明是在帮沈摇筝、打她的脸!
咬了咬牙,沈莞儿虽然恨白姨娘没用,可到底是她的生母,她此时若是不出面求情,她在父兄眼中的形象,恐怕又是危机重重了。
轻飘飘剜了白姨娘一眼,沈莞儿深吸了口气,旋即双膝一软,跪在沈霖峰身边儿,开始抽泣。
“爹……您千万别怪姨娘……”
“都是莞儿无用,莞儿先前在灵安寺为咱们沈府祈福,熬出了一身大病小病,姨娘她、她是怕三姐平日脾气毛躁惯了,担心万一莞儿无意间说错什么话,恼了三姐,姨娘也是怕莞儿受委屈,这才口不择言的……”
这一番话,反而将沈摇筝变成了恶人。
好像若非她平日在府中横行霸道,白姨娘也不会如此揣测。
只是提起灵安寺的两年,沈霖峰面色微变,他心中本就愧对沈莞儿,如今这娘俩又哭得这般梨花带雨、楚楚可怜,他刚想开口,说此事便作罢了,谁想,一直沉默了一整晚的林氏开口了。
林静姝:“老爷,妾身听了一晚上,这事儿说到底,是白姨娘冤枉了摇筝,不仅如此,还将流言传得这般不堪入耳,此等作为,往轻了说是尊卑不分,往重了说,便是惟恐咱们沈府后宅不宁,就算是打发去庄子也不为过。”
此言一出,白楚怜和沈莞儿皆是一愣!
林、静、姝,你这贱人!
你凭什么?!
可。
林氏根本不带搭理那两朵白花,反而扬了手,将沈摇筝拉到自己身边儿,不着痕迹的捏了捏闺女的手心,像是在递什么暗示,旋即又道:“不过,我们摇筝心善,断是不忍白姨娘受如此重罚,对吧?”
沈摇筝哪儿会不知道林氏的心思。
毕竟,白姨娘早些年对沈霖峰有救命之恩,若非如此,凭林氏镇国公府嫡小姐的身份,沈霖峰就是一百个胆子,也是断不敢纳妾的。
眼下,就凭这一件事想扳倒白氏,未免有些痴人说梦。
既然扳不倒她,便要借此、将有利于她的因素最大化。
白氏和沈莞儿靠的,无非是父亲的偏爱。
那,如果她将这份偏爱抢过来呢?
若是上辈子,她定然是想不到这么多的,恐怕,还会怪娘亲帮着白氏说情,好在,如今的她,早已今非昔比。
“娘亲说的是。”
扬了个了然的笑,沈摇筝连忙拉过还欲再说什么的沈棋轩,扯着自家二哥衣袖的一角,软着声音:“更何况,若真因此罚了姨娘,不就是将小事化做大事,既是大事,二哥岂不是当真要去领鞭子?我可不愿意二哥因为这种事受伤。”
言罢,又凑到沈霖峰身旁:“爹,家和万事兴,咱们犯不着为了一点小事就抽这个、发卖那个的,否则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将军府是什么不会讲道理的地方。”
一番话下来,林氏立刻朝沈摇筝递了个欣慰的目光,从前,自己这闺女被她和沈老夫人宠着,脾气总归骄纵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