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河怔怔望着老人,他几乎用全身重量都压在那个小小的铁盒之中,但是铁盒内却仿佛放置着一颗正在蓬勃跳动的心脏,又或者一只正在剧烈蹦跶的青蛙。
看着老人即使全力压制依旧在不住跳动的身体,燕酒是第一个反应过来冲到老人身后行囊之中的人,她快速在其中翻找着,最终咬着牙拎出一个红皮葫芦。
“是这个吗?”燕酒拿着葫芦望着老人大声说道:“我该怎么做?”
“我一会起身的时候,你将这葫芦里的酒尽数倒在这铁盒上面。”燕十三一边压制着身下铁盒,一边焦急说道。
看到燕酒用力点头,老人突然起身松开了压制,那一瞬间这个铁盒竟然从平地之上直接跃起,几乎跳起来一米来高。
燕酒被这一幕吓了一跳,而老人则似乎早有准备地用双手死死握住铁盒,同时厉声提醒燕酒;“快倒酒!”
燕酒不再犹豫,她用力拔开酒葫芦的瓶塞,踏步上前,单手将葫芦倾倒,任由其中近乎清水一般色泽的上好烧酒浇灌在黑色铁盒之上。
极烈的酒香在空气中洋溢开来,燕酒忍不住用力单手捂住口鼻,但是依旧坚定不移地站在远处,将酒葫芦中一葫芦上好的烧酒一滴不剩全部浇完。
说来奇怪,明明浇灌的是一个铸铁的黑色盒子,但是给人的感觉却如同一块巨大的干涸海绵一样,每一滴酒浆落在铁盒之上都立刻消失不见,整整一葫芦的酒落下,竟然除了少数洒落在地上的烈酒,其余的竟然一滴不漏地被这个铁盒子全部吸收。
眼看最后一滴酒已经倒了出来,燕酒才终于松开葫芦,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一旁,然后跪倒双手撑地剧烈地呕吐起来,似乎那酒气对她造成了极大的不适。
“怎么了?”楚河连忙上前,翻遍全身也找不到手帕之类的东西,最后索性将自己的衣袖递了过去。
燕酒对酒气的反应剧烈程度远超楚河的想象,她不仅将中午吃下的所有食物都吐了出来,更是眼泪鼻涕都一口气涌出,直到似乎将胃都掏空之后,她才终于停住,用楚河的衣袖擦了擦脸。
“很丢人对吧。”燕酒跪在地上,低声开口说道。
她那张原本精致美丽的脸上此时带着病态的潮红,空气中弥漫着呕吐物的臭味。
“我没有想到你竟然对酒精的味道这么过敏。”楚河低声说道。
当初在汤口镇酒楼的时候,燕酒严词拒绝了店小二推销的美酒,原本只是以为燕酒自己滴酒不沾,但万万没有想到,燕酒竟然连酒气都闻不得。
“一般不会这样。”燕酒轻轻咬了咬嘴唇:“那酒太劣质了,让我有点不好的回忆。”
“她这是怎么了?”韩丹也顾不得燕十三这边,快步来到燕酒近旁,却见燕酒已经双手称膝站了起来。
“抱歉弄脏了你的衣服,今晚我会帮你洗干净的。”她这样轻声说道,同时走向燕十三:“爷爷,现在怎么样了?”
燕十三望着燕酒,表情中透着怜惜:“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个样子?”
燕酒有些意外,她以为对于酒味极端敏感乃至于过激反应只是她个人的问题,毕竟其实她内心知道相对于生理上的反感,更多的是心理上的问题。
可是从燕十三的语气上来看,原本的燕酒也有这个毛病吗?
所以惊讶之余,燕酒只能点头:“嗯。”
“没有想到这次竟然反应这样剧烈,平时它一直乖乖地呆在里面。”燕十三回头看向手中的铁盒。
在吸饱了酒水之后,此时的铁盒真的就仿佛陷入酩酊大醉一般,显得异常的安静。
“这里面究竟是什么?”燕酒不由问道。
穷极燕酒的想象,燕酒都想不到里面究竟会是什么东西。
这不过是一个比拳头大一点的铁盒,里面就算真的装一只核动力青蛙,恐怕都不能这么能蹦跶。
“我不能告诉你们这是什么,我只是警告你们,在没有做好充分的准备之前,看到盒子里面的东西,会引发不必要的恐惧和慌乱。”燕十三叹息说道:“所以如果不是你们坚持,我绝对不希望打开这个盒子。”
“现在有谁想看的话,我希望单独为他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