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陈跃军回去的时候,大嫂正在宰猪草。老大把已经快烧到手的春城烟屁股用拇指和无名指夹住,小心翼翼地最后猛吸一口,才有些不舍地扔掉。
他觉得有必要抽个时间置办一个烟筒,像这样的烟头丢掉怪可惜的,还有这么长。
“老幺真捡到两斤鸡枞啊?”大嫂问。
“嗯。”陈跃军闷闷的呜咽一声一边点头:“总算整了点正事,是往好的方向走。”
大嫂放下刀:“变好一点我也高兴,就怕他三天热乎不定性。以前不也时不时进山倒腾些回来,要不是妈怕油不够糟践,他能天天吃菌子。”
毕竟说自己兄弟不是,陈跃军还是有点小不舒服,凝眉说:“以前不是没拿市场上去卖吗?现在晓得自己挣钱了。我看他运气也好……看看再说呗!”
大嫂不以为意,又提起刀子宰得咔咔响,一边说:“没见谁捡菌子能养家的,不然全村人早进山天天捡菌子了,天天捡这么多,谁还乐意种地?这样也好,看他多捡几次运气没了,总晓得挣钱不容易。”
“是啊!”陈跃军又抽出他的春耕点头一根,吐一口烟雾后:“希望他能晓得后收心,跟着进地学干活吧!再耽误两年真的没救了。”
“他敢变好,二十一二岁虽然有点偏大,做大嫂的舍脸也想办法帮他诓一门媳妇回来。”
陈跃军咂巴嘴,咋感觉春耕烟味道这么淡呢?不得劲……
同时在老二家,陈跃国闷闷后鼓鼓嘴:“不下地干活,他一辈子找不着媳妇。”
……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陈跃进就被悉悉索索的声音吵醒。晚上没娱乐活动,睡太早了,这时候他感觉还是有必要找个女人回来放被窝。
翻身爬起来,看见锅里的猪食已经煮熟了,正在安静地冒泡。屋里没人,他打了一盅水拿着牙刷出门漱口,才看见下面四季豆地里电筒光亮在晃动。
他摇摇头。这时候摘的四季豆不要太新鲜,一毛五一斤而且摘最大最长最好的,留给自家吃的反而是次等品。
城里人真幸福!
重新回到厨房。将饭锅揭开,里面的新鲜糖精馒头热气腾腾而起。
用筷子囫囵地夹出几个开吃。不多时老两口背着一筐四季豆回来,浑身上下被露珠打得湿透。
陈跃进看得眉头直皱:“天还没亮贴一身水舒服?想早早病床上等我给你俩养老啊?我还挑不起这担子。”
陈父蔑他一眼:“老子身子骨儿还没那么弱。”
“得,过两年你等着。”
陈母将一大叠芭蕉叶搁陈跃进篮子里。她没陈父要强,真回房间换衣服了。赶集,肯定要穿一身干净衣服的,这是农村人的体面。
陈跃进又捡出几个馒头,洗干净两张芭蕉叶包裹好放篮子底层,看着开始打水洗脸就是不换衣服的倔老头,撇撇嘴。这种人你越说他他越得劲,干脆提着篮子拎着镰刀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