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方知道,金路明问的是他老伴柴桂菊怎么样。
宇文东将会见的情况简单的说了下,然后说道:“你老伴让你代她去黄家孙子的坟上烧些纸,帮她念叨念叨。”
“没说别的?”金路明问道。
“没说。”宇文东见金路明面露难色,问了一句,“有什么问题吗?”
金路明犹犹豫豫的不好开口,他女婿把话茬接了过去,“宇文律师,不瞒您说。之前我们偷偷给黄家孙子上过坟。
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不管是烧金元宝还是烧黄纸,不是点不着,就是被风刮的四处飞。
一开始我们以为风大,就等了一会儿,专门挑没风的时候烧,就看着那黄纸打着旋的飞,点着了就灭,我们试了好几次,那时候周围没有一丝风。您说怪不怪。
“这事透着邪性,可能是怨气太大,人家不要我们的东西。”金路明哭丧着脸,补了一句。
莫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事,心里有点发毛,自己跟师父给柴桂菊辩护,不会被连累吧!
想到此处,他急忙吐了三口唾沫在脚下,抬脚用鞋底使劲搓了搓。看得一旁的三人眼神一愣。
半个月后,柴桂菊的案子开庭了,庭审过程与莫方预想的一样,没有惊喜,没有惊心动魄,更没有控辩双方的激烈交锋,只有庭审最后被告人柴桂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忏悔。
这是莫方第一次参加庭审,坐在辩护席上,紧张的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节奏,握笔的手都有些颤抖。
还好,刑事案件庭审过程中,实习律师不能发言,否则他肯定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判决结果与之前莫方预测的一致,死刑。
本想着做个刑事律师能偷窥到犯罪动机,让自己兴奋一把,没想到接连两个案子,犯罪动机了解的通透,可莫方的心情却糟到了极点。
他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在学校读研究生时的酒友。
下班后无事,他给教授犯罪心理学的王老师打了个电话,然后打车到校门口的餐馆,拎了四个菜,一提啤酒,去了教工宿舍。
王老师单身,个子不高,秃脑门,胖乎乎的,显得很憨厚的样子。宿舍里的另外一位单身汉,是个体育老师,可惜在开春的时候领了证,搬走了,无人作陪,宿舍里自然乱的一塌糊涂。
接到莫方的电话后,王老师费了半天劲,腾出来一块地方,支上小桌子,拿了两个塑料板凳,等菜上桌。
莫方进门后,二人没有客套,仿佛老友一般,酒菜摆上,直接对瓶吹。
“听说你小子去了一家大律所,怎么样?”王老师灌了一口啤酒,放下酒瓶,一呲牙,好像很过瘾的样子。
“还行,实习律师,跟着师父办刑事案子,学本事。”莫方筷子不停的说道。
“是不是不太如意?赚的少?”王老师见他情绪不太高,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