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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根本没有人盘问或是接待,是学着中国的古人唱空城计吗——戈尔德鲁夫酸溜溜地想着,还是伸手将教堂的大门关上了。
完全空无一人。得到Lancer同样的报告后,他唤出了原本保持着灵体化的老者来。
“还有什么特别的发现吗?”戈尔德鲁夫单刀直入地问,然后带着有些不好意思的情绪,刻意地正了正衣领,“然后……如果真的碰到了难缠的偷袭家伙,我允许了!我允许你用宝具啊,Lancer!不管是用拳头的那个,还是用枪的那个……怎么说,毕竟保住性命才能确保胜利,对吧?”还好教堂的视线昏暗,戈尔德鲁夫十分庆幸自己已经浮现到脸上的略感惭愧的情绪不会轻易被观察到。大概吧。
“遵命,御主。这是自然,吾也十分庆幸吾之御主并非有勇无谋之辈。”Lancer悄然出现,静静地负手而立,“这副老骨头尽管只是略通武学,堪堪能保护御主您的程度,不过吾之所学,必定毫无保留地为您所用。”
——尽管有些难为情,但真是让人听得心潮澎湃的话语啊。连手背上的令咒都有些微微发热,戈尔德鲁夫富态的面孔上带上了坚决的神情。
“神枪”李书文——有着“不二打”名号的武学名家,清帝国末年的拳术、枪法两项领域都已臻极致的英豪。这正是戈尔德鲁夫所引以为豪的,在这番战斗中为自己精心选取的同伴,并肩作战的盟友。
在戈尔德鲁夫精明的头脑中,曾经作过一番令人拍案叫绝的谋算。
古罗马乃至附近文化渊源接近的古国的君主们是自不必说了,根本不用指望得到相关的圣遗物——作为灵地宗主的科尔内利乌斯与附近的地头蛇们不可能放任这种战争资源的流出,想必早早已被垄断。
尽管长久不曾再听闻过科尔内利乌斯一族的消息了(得有近二十年了吧?戈尔德鲁夫默默估算),但低估这能有足够的实力悖逆时钟塔我行我素、甚至保持着不被成功施加封印指定的长期记录的一族,显然是危险的。
其次便是其他的文明古国的名人们了,在并不能受到地域知名度的福泽的前提下就毫无性价比……不是“英雄王”与“太阳王”等人不够强(绝对不是因为门路不足难以获取遗物),只是年代近一些、地域远一些的英雄们的触媒性价比更高!
戈尔德鲁夫曾在委托代理人四处搜罗圣遗物资源时,再三向杜尔IV声明这一点,杜尔IV彼时的神情真是十分精彩。
“戈尔德鲁夫大人真是时钟塔掌管算盘珠子的神。”
他姑且把这当做一种赞许收下了。
关于战斗的方式当然也是深谋远虑了的。得到过父亲语重心长的“说到底,你简直就是我的翻版一样完全不行啊……”的评价,留下了心理阴影的戈尔德鲁夫十分坚决地将不好说话的同行前辈们排除在外:也就是说,Caster适性良好的家伙们全部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可不想天天听到魔音绕耳的“你完全不行啊”的评价,他毕竟也是有自尊心的。
最后就只剩下了年代近些的武斗派的家伙们……真是抽中头彩了,我果然是好运的不死鸟戈尔德鲁夫·穆吉克!
——戈尔德鲁夫如是想。
绕着描金绘彩的礼拜堂打转时,缺乏宗教知识的两人都没能找到什么有用的细节,反倒将注意力集中在了看似毫无相关性的物件上。关于年代久远的十字架、教堂花窗、或是圣像,都被两人默契地主动忽略了。反而是装饰性的花丛与花瓶中的一束雪白花朵引起了警惕。
“沙仑的玫瑰。”难得认出了宗教意象,戈尔德鲁夫来了兴致,“还挺虔诚的呢,教堂的主人?”
Lancer伸手捻了捻花瓣,神情凝重:“不,御主。恐怕那位教堂的主人,或者说是原主,早已遭到不测。吾能摸到这花瓣干枯的脉络,恐怕已有两三日不曾有人照管过这处花圃。”
凭着连腐烂的肉都能再造成霜降牛肉的神之手,戈尔德鲁夫也试探着感知了一番。果真如此,那就不得不顺着这思路往下浮想联翩了。
精心照料的玫瑰不可能是因失去兴致而被突然弃之不顾,就如这坐落于梵蒂冈边缘的小教堂不可能毫无原因地空无一人。一切的因由似乎已经近在咫尺了,戈尔德鲁夫不由得哆嗦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