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妙云说罢眼泪已是抑制不住的往下掉。
徐达见此,哪里还顾得上发火,心中的怒意早已消了大半,看着徐妙云,一个劲儿的安慰,一个劲儿的保证道:“闺女,咱答应你,病好之前绝不吃烧鹅,咱答应你!”
直至朱棣进门后一声轻咳,徐妙云这才停止了抽泣,一脸委屈的走至朱棣身边。
朱棣看着徐妙云,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先前的话他在门外自然是听到了,听到也就听到了,可关键是自己还有事要求岳父。
“哼,有什么事就说吧。”徐达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朱棣,早就猜到了他的意思。
还能有什么?不就是私自离开军营嘛。
这事如果就大哥大嫂大侄儿知晓,那就没啥事。
可关键是这个傅友德,按照以往他那稳如老狗的过往,百分百会将此事上报上去。
就这种情况下,徐达哪能不明白,眼前的朱棣就是来找自己求情的。
“嘿嘿,岳父真是料事如神,小婿却是有一事相求。”朱棣挠了挠头,毕竟是自己求人,以前被人求惯了,这么反转一下身份还真是有些不适应。
“不就是为了擅自离营嘛,没事,我等会儿上一道奏疏,就说是我请你来为我治病,你也是尽一份孝心,这天下没人敢说你什么。”
徐达语气有些平淡,朱棣却是丝毫不怀疑这话的真实性。
不管自己的动机是什么,也不管自己中途做了什么,只要结果是正面的都没人能说什么。
徐达看着朱棣,虽然不知晓朱棣擅自离营的动机是什么,但旁人查起来也只会知晓朱棣一到北平就先是为民除害了一番。
更何况,朱棣开的那份药方确实奏效,徐达虽是饮下不久,但已经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些许的好转。
看着眼前因为能够“脱罪”而显得有些兴奋的朱棣,徐达也是暗自松了口气。
先前朱棣那般缜密,又那般会党争,愿景又是那般宏伟,若不是现在露出些许这个年纪应有的稚气徐达都有些担心自己这个女婿会在将来的某一天揭竿而起了……
年轻是好事,可年轻又不是一件好事,徐达看了朱棣许久,对管家使了个眼色,待到管家招呼着下人一同离去后,这才缓缓开口道:
“棣儿,在你来北平的时候,想必你也注意到了麦农闹事,可我要告诉你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兴许你也大致能猜到,不过我还是要你提醒你。”
“在这北平,有些人看起来是忠臣,可实际上是彻头彻尾的贪官污吏,有些人看上去是奸臣,可背地里谁也说不清楚,这北平的水很深,算算时间,大哥也快召我回京养病了。”
“有些事需要你自己面对……棣儿,你还很年轻,不要轻信别人。”
徐达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终归是君臣有别,有些事情自己终归只是一个臣子,没有彻底扳倒对方的证据,终归不能……
不过自己把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希望他能警觉一点吧。
徐达叹了口气,再次看向朱棣,却惊奇的发现在他的眼中竟然没有半分颓废,甚至找不出半分慌乱,有的只是一脸坚毅。
“岳父……”
“怎么?还有不解吗?”
朱棣摇了摇头,眼神里有着不同往日的决绝:
“我欲……召开北平军政大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