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这一天,太阳终于不再羞羞答答的躲在乌云背后,屋檐上的积雪也开始融化,顺着瓦片滴滴答答的砸落地面。
“眼瞅着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出门,省的让领导误会。”
儿子去了趟东北,不光成了作家,还带回来那么漂亮的对象,现在又默不吭声的买了套小院儿,苦尽甘来,生活越来越有奔头。
哪哪都好,就是儿子这性子跟他老子一样,让人犯愁。
杂志社举办茶话会,早点去杂志社帮帮忙,和知名的作者或者领导多说说话露个脸,混个脸熟,多好的机会,他就是无动于衷。
薛玉莲的催促声将张云桦的思绪拉回,看了眼挂钟,磨着现在出发时间差不多,这才懒洋洋的将这几天写的稿件踹进兜里,嬉笑道:“得嘞,我算是看出来了,您现在烦我烦的够够的,我也不烦您喽。”
“你这混小子。唉...带上帽子再出门啊...多冷了...”
张云桦推着自行车才进了胡同,一阵寒风吹过,顿时冻得缩了缩脖子。
得,今儿也别骑车了,要不然到了地方也冻透了。
索性将自行车又推了回去,吱嘎吱嘎的踩着皑皑白雪,腿着溜达到菜市口的公交站上了109路公交车。
在朝阳门站点下了车,再向西折行五六百米,这才到了‘人民文学’的大楼。
可能是因为邀请的作家中许多像张云桦一样都是待业状态,杂志社弄了份人员名单表格,人到了直接在门岗处签字即可入内,不像上次那般要工作证或是让认识的编辑来接。
顺着保卫员的指引,张云桦来到了位于东南三楼的会议室。
房间内已经七七八八坐的差不多了,每個人的面前堆放着瓜子、花生,众人谈笑风生的聊着趣闻。
张云桦刚想走到角落坐下,却被眼尖的赵永平看到了,小声和年宏远提醒道:“主编,白桦林到了。”
正与旁人谈古说今的年宏远伸手招呼他:“坐过来,年纪轻轻的怎么喜欢钻墙跟儿呢。”
而在这时,不知道谁说了一句:“呵,原来白桦林还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我说怎么...”
张云桦怔了怔,假装没有听到,走到了年宏远身边。
年宏远隔着他跟邻座的中年人笑道:“老刘,你不是一直让我给你介绍白桦林的嘛,现在他人来了。”
“给你们介绍下,这位就是你一直念叨的白桦林,小白...小林...算了,这位是刘新武。”
年宏远介绍完,两人热情的握了握手,一阵商业互吹。
张云桦吹捧他的《班主任》是伤痕文学的发轫之作,刘新武则夸奖他的作品更贴近生活,符合更广大人民的精神需求。
夸张云桦是后起之秀,必定会在近代文学留下浓重的一笔云云。
张云桦哪敢接下这么大的帽子,辩解自己是站在巨人肩膀上才有的成绩,还很稚嫩,还离不开他们这些中流砥柱的前辈们指导。
...
就在二人意犹未尽之时,随着总编和几位领导进场,年宏远敲了敲桌子:“现在人到齐了,1984年的茶话会正式开始,首先有请总编发言。”
“1983年,是收获的一年也是奋进的一年,刊登的文章深受广大读者的喜爱。其中...”
“哗!~”
总编的发言迎来了一片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