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将台上,元帅郑麟顶盔冠甲,罩袍束带,威风凛凛站在台中央,扫视台下众人,问了一句:“本帅的两位先锋官呢?”
有兵卒来报:“禀报元帅,左先锋官和右先锋官在门口打起来了!”
郑麟脸一黑,望向身后不远处的谢君洺。
谢君洺听的真真的,捂着脸低着头,头疼的要死。
“混账!”
郑麟厉声道:“还未开拔就不听号令,打架斗殴,各打十军棍,以儆效尤!”
话音刚落,已经有兵丁奔到了门口,把两个人擒来摁在了地上。
谢君洺伸着脖子往下看,见谢苒除了脸上出了些汗,没什么异样。
倒是郑念,被打了个乌眼青,一脸苦相。
嗯,他安慰自己,还好自家孩子没吃亏。
十军棍打的很快。
好在行刑的人心里明白,一个是元帅家的三少爷,一个是侯爷家的大小姐,打坏了谁都得吃不了兜着走,手下轻重有数,算是给二位把刚才扭打在地是粘的灰尘拍了拍。
郑麟看着自己的儿子这叫一个气,恨不得自己也上去踢两脚解恨。
本事准备了一番誓师之言,被这两位先锋官气得一个字也想不起来了。
不过这下郑元帅倒是落了个好名声。
众人都看在眼里,他保举郑念做擂主时举贤不避亲。
如今儿子犯法也照打不误,治军严明。
足足收割了一波的忠心。
打也挨了,人也丢了。
谢苒爬起来,还冲郑麟拱手:“多谢元帅。谢苒再不犯了。”
郑念也赶忙有样学样:“爹......”
郑麟一瞪眼。
赶紧改口:“不是爹,是元帅,郑念也不敢了。”
郑麟憋了半天,一个字也没憋出来,气馁的吩咐传令官:“开拔!”
大队人马开拔。
昨夜谢苒兴奋的睡不着觉,一来到了陀城杀退敌军,就可以看到爷爷和爹爹了二来来她少时读的书,学的东西,让她早就向往金戈铁马。
谁说女子就要坐绣楼,封侯必须是男子?
她谢苒就要金戈铁马,做个飒爽英姿的女将军。
可万般的期盼和兴奋都毁在了这匹马上。
先锋官走在前面,带着三千人,其中五百骑兵。
说真的,要不是谢家的威名还在,而且他们在郑念青一块紫一块的脸上见识了谢苒的厉害,他们早就笑疯了。
如今,每个人都尽力憋着,看着他们的左先锋,骑在一匹迈着小碎步的顺拐马上。
四叔啊四叔,你可害死我了。
谢苒四周寻找纵月,想和她换马。
可那小丫头早就跑到那边找赤岚去了。
“左先锋,敢不敢比比谁跑得快?”
郑念这个贱嘴骡子,看着谢苒那匹马,又想笑,这一次他换了个聪明点的挑衅方式。
他心里想的是,你这匹马腿脚不利索,要真的跑起来,输给我,我的面子不就回来了?
谢苒骑虎难下。
比吧,这马的腿脚不明摆着丢人吗?
不比的话,那不就是直接认输吗?
郑念看她沉着脸不说话,哈哈大笑:“行啊谢苒,不敢比吧?那本先锋官先走一步!”
说着催动胯下战马,扬起马鞭,绝尘而去。
谢苒不肯认输,一咬牙,也喊了一声:“小黑,驾!”
此时,郑念已经跑出了几十丈远,看来他的马不是凡品。
哪曾想那小黑,得了主人的号令之后,四蹄一蹬,疾驰而去。
那速度,简直就是来报恩的。
谢苒喜出望外,瞬间体会到四叔的那句话:“风驰电掣。”
而在小黑的奋蹄直追之下,追上郑念那匹马不过是吹灰之力。
然后众人就听见郑念难以置信道:“哎哎,你怎么跑我前面去了?!”
两位先锋官疾驰在前,后面的骑兵和步兵也都赶紧跟上。
军兵里有人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唉,这顺拐马怎么跑这么快?”
有懂行的道:“你知道个屁!此乃走马,不光跑得快,还稳当呢。几百匹马里才能挑出来这一匹!”
呵呵,他们哪里知道,谢豪被称为京城第一相马不是没有原因的。
多少贵族为了得他一匹马,不吝金银。
几日行军,谢苒也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跋山涉水。
幸而她从小习武,体格强健,还受得住。
反正闲了就是拿郑念解闷。
这小子偏偏爱招惹他,好在抗揍皮实,而且怕被郑麟责罚,他也不声张。
先锋官有探查前路,寻找扎营地的职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