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烈武慌了一瞬,等看见被绑的结结实实的沈晋安,心里的那股慌全变成了惊讶。
“大哥!”
裴缄玄衣宽袖,身高笔挺,一手把玩着玉牌,眉眼颇为放松。
不像是来逮夜闯自己府邸的刺客,倒像是晚间出来遛宠物的。
他偏过头欲说什么,目光落在床榻边站着的沈明时身上。
疏松的眉眼瞬间敛了起来。
“把人绑了,扔出去!”
身后押着沈晋安的凤鸣一顿,还没反应过来主子身上一瞬间的杀意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已经本能地上前一招将沈烈武扣住。
扣住沈烈武的一瞬,他下意识往里瞥了一眼。
床榻边,沈明时穿着单衣,长发披散,明显是刚沐浴过后。
凤鸣一怔,急忙低下头不敢再看,一手提溜一个,将人扔到院子里。
今夜,这两人算是撞枪口上了。
屋中。
裴缄站了片刻,才走上前。
“何时藏的?”
沈明时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手中仍举着的匕首,神色一顿,连忙往回收。
却被裴缄握住了手腕。
他动作很慢,一手擎着她手腕,一手从她指间捏过匕首,放在手心,低头把玩。
小巧的匕首在他掌心像是突然活了起来,如同一只小蛇,很是听话。
沈明时小心翼翼看他脸色,见他不像是高兴的模样,连忙解释。
“我今日下午才同小桃要的,还没来得及跟您说……”
“嗯。”
裴缄淡淡应了一声,仍是低头看着匕首,听不出来喜怒。
沈明时更加紧张:“相爷,我……”
她生怕裴缄觉得自己有异心,正想再解释,手中忽然一沉。
裴缄已经将匕首递还了回来。
“收着吧。”
“回头让凤鸣寻一把更适合你的。”
他语气如常,沈明时一怔,抬头看着他。
他不仅没有生她的气?还要再送她一把?
裴缄微微挑眉:“怎么,不想要?”
“当然不是。”沈明时立刻摇头,顿了顿,她又看了裴缄一眼。
不知从哪儿来的勇气,让她开口问道:“相爷,您……不生我的气?”
“生气?”
裴缄似是不解,微蹙了下眉头:“为何生气?因为你在我府中藏匕首?”
沈明时尴尬地摇了摇头,虽然事实确实如此,但被裴缄这样直白说出来,她连反驳都不占理。
裴缄嗤笑了一声。
“若是连你藏把匕首都能伤了我,我早该死上千百次了。”
他似只是随口一说,沈明时却听得抿紧了唇。
她低着头,余光中是裴缄把玩玉牌的手,一下又一下。
突然,她道:“我不是要伤您。”
她知道裴缄这句话只是嘲她没功夫,但是她不愿意让裴缄对她起丝毫的疑心。
只是有一丝疑心的可能,她的性命就会无端多一丝威胁。
裴缄正打量她的房间,丝毫没有非礼勿视的自觉,目光一寸一寸扫过整个闺房。
蓦地听到她开口,有些没反应过来,顿了顿才道。
“嗯?你说什么?没听清楚。”
沈明时猛地抬起头,往前一步。
“我说,我不是要伤您,也绝对不会伤您。”
她定定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