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东是西凉国阿沙族中有名的牧马女,一身红色沙丽耀眼沙漠。
她常常一个人骑马迎着晨光将数百匹良马赶至沙漠中唯一的绿洲月牙湖附近喂养,再踏着落霞余晖归家。
她性子热情开朗,行事飒爽利落,很是惹人喜欢。宫东的阿爹是个在边陲与胤国做买卖马匹生意的商人,阿娘前不久刚为宫东生下一个粉糯可爱的弟弟宫冼,一家四口过着自给自足的幸福而平静生活。
有一日,宫东照常带着数百良马去月牙湖附近喂养,却在穿越沙漠的途中远远地瞧见一个浑身是血的白衣男子朝她走来。宫东担心的马儿受惊踩死了他,自己被男子家人讹诈,连声大呼让男子躲开,可那男子像是没听见,继续踉踉跄跄地往前走。
眼见排头有几只马儿渐渐逼近男子,宫东快马疾驰地连吹了好几声口哨,终于赶在男子撞马前唤住所有马匹停下。她下马就对那男子吼道:“喂!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这么大的马都看不见吗?真踢你个半死不活,难道你还要讹诈我不成?”
宫东一语成谶,那男子在她话音未落之际硬生生地闭眼倒在宫东的身上,吓得宫东一掌将他推出数米远。
“不会吧?真碰到讹诈的了。”宫东抬脚踢了踢男子,男子却毫无反应。
宫东蹲下摸着男子还有些呼吸,将牛皮囊中的水浇在男子的脸上也不见他醒来。她瞧着男子的腹间不断渗血出来,将男子上衣扒开扯成两半,将伤口敷上巫医特制药粉再包扎起来,对男子道:“要不是看在你尚有几分品貌,我才懒得救你。做人要知恩图报,你可欠我一个大恩,日后要好好报答我,最好是黄金百两的那种报答。”
宫东怕男子醒来不认,扯破男子的一截衣衫,就着他身上的血迹写下:今日欠下宫东救命大恩,愿日后以黄金百两相报。
为避免男子看不懂西凉国文字,秋知恩还在下面用汉文重新写了一边。事后,她擦干净男子的手沾着血液在衣衫上画了押,心满意足地将画押带血半面衣衫藏入怀中,再将男子推到马背上一路驮回了家。
过了两天一夜,男子悠悠转醒,却一问三不知,丝毫不记得自己是谁,身上也没有什么证明身份的物件,唯一口流利的汉话也只能证明他或许是胤国人。
待男子换上一身干净的阿沙族衣衫,好看的让宫东动了凡心,对男子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地“忽悠”道:“你看,你一没有记忆,二没有钱财,三没有手艺,在外面肯定难以生存。我呢,既然救了你也不忍心你在外面孤苦伶仃、挨饿受冻,不如我就好人做到底,留你在我家住下来,陪我一起牧马如何?这样你契约上欠我的黄金百两就可以慢慢的来还。”
男子望着眼前这个有着水灵灵大眼睛的异族姑娘,轻笑道:“小姑娘,虽说我没了记忆,但我总觉得那报恩契有些说不上来的古怪,实不像我所作为”。
宫东翻出怀里珍藏的“契约血书”,面不改色心不跳道:“白布红字,还有你的画押足以说明我没有框你。我这里不但包吃包喝包住,还给工钱,怎么都比流落街头强吧?”
“听上去,条件倒也不错。”男子点头笑道。
“既如此,我便重新给你起个名字好在这里方便行动。”宫东瞧着天上飞过一只白色的大雁,“白雁,雁......白?我叫你雁白好不好?”
“好。”
待雁白病愈,宫东便教他西凉风俗,教他如何牧马。偶尔还要做些恶作剧打趣雁白,比如在他训马时吹个口令叫马儿反过来追逐他,或是趁雁白帮她寻找掉落湖畔的耳环时从背后一脚将雁白踹入湖中。
雁白也不生气,每次都是笑着陪她玩闹。
一来二去,两人经过一段时间的亲密相处,彼此心生爱慕。雁白因为自己一无所有,身份不明,只能将这份爱慕藏在心里,默默地喜欢着热情开朗的宫东。
可宫东却是个憋不住心意的人,主动将雁白叫到月牙湖,直白道:“雁白,我对你好吗?”
“很好。”
“那......你喜欢我吗?”
“......”
“你说啊,就是那种不是喜欢朋友、喜欢家人的那种喜欢。”
“......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