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音儿像是没有听到一样，只顾着在那里笑着发疯，身体时而转起来，披头散发，那一头青丝虽乱，却莫名的美。

可笑着笑着，她眼眶泛红，莫名的流下泪水。

许久之后，妙音儿似乎是累了，踉踉跄跄的靠在一棵大树下，只见她眸中紫芒一闪，停止了笑，若是细细看，就能发觉那紫芒比以往的，更淡，也清纯了许多。

妙音儿手里握着那只满是裂痕的发簪，静静的坐着，直到过了一会后，她忽然喊了声：“公子......”

许尘没有说话，就站在她身旁看着她。

“以能的聪慧，或许已经猜到了吧？”妙音儿看了看许尘，暗淡说道。

许尘还是不语，但似乎……默认了。

早在先前，从那道黑色印记出现，他就已经隐约猜到了，只不过没敢确认罢了。

妙音儿神色温和，但却阻挡不住她那张惨白如灰的脸，她嘴唇微微颤抖，苦涩一笑，颇显复杂，说道：“其实，我真的不想对你出手，但在那道印记的侵蚀下，我无法反抗，不得不那样做。从小，我多么想要渴望能自由，这样，我就去自己想去的地方，不被他人限制，可如今自由了，却是感觉，这是那么的痛……”

说到这里，她颤抖着身子，用手捂住嘴，咳了一声，再见那只手时，上面都是血，甚至嘴里不停有血溢出来。

她没有去止，因为再怎么止，都止不住。

将手放下，妙音儿抬起另一手，轻轻一张，露出那只布满裂痕的发簪，只是刚刚张开，发簪带着血迹，化为斑斑点点，被风吹散，不见踪影，她微微一笑，很真城，很美，是没有过的，望着天边轻轻道：“不过……原来自由的感觉，是这么的……美妙！”

许尘心之所动，满眼的复杂。

慕瑶安静如初，但那一份寒意，那只握着剑的手，都有所松了许多。

妙音儿收回目光，望着许尘，露出歉意之色，颤声道：“对不起，公子，人是我杀的，我不该陷害你的，但，你要，小……小心……”说着，她用颤抖的手，指了指，可没完全说下去，体内生机全无，再难支撑，倒在了那里。

许尘眼中复杂，看了看一眼这女子的尸体，重重一叹，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时，眼中一片清明，没了复杂，那份来自眼里的杀意不说而散。

曾几何时，他想要杀此女的心，很重，因为对方，是魔灵子的心腹，不同的立场，他们之间注定有一人要死。

可如今，那份心里的念头，不由而散。

是因为此女先前在凌虚门出手，替自己挡下那一击，还是因为命运悲哀，就跟自己一样，是一只被困在牢笼里飞不出的小鸟？

沉吟少许，许尘收回心思，回想起了妙音儿的话。

小心，小心……你要我小心什么？

看着妙音儿先前抬起来的手，哪怕手放下了，人睡着了，可她那只指出来的食指，却没有收回去。

许尘犹豫几秒，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却见慕瑶站在那里，默不作声，寒着脸，默默的盯着她。

脸，还是寒着的，但比之先前，暖和了许多。

而在不远处，一个儒雅男子站在那里，紧闭着双眼，纹丝未动，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毫不相干。

小心，难道你是让我小心我师姐么？

许尘转过头，看向地上的妙音人，带着不解，似乎是在问她，为什么要这么说，但人已睡着，醒不过来，给不了答复。

许尘默默闭上双眼，轻叹一声，但下一刻，面色大变，猛地睁开眼睛，向慕瑶那边看去。

此时此刻，在慕瑶的身后，那个儒雅男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那里，他面露狞笑，手上黑光绽现，一爪抓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