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行微怔,一时竟难以判断是药力使然,还是穆舟本就不受他桎梏。
穆舟趁他怔然的片刻滑身而出,越来越多的脚步声密集而来,燕行来不及多想撑地而起,穆舟从尸体上取下长刀,反手一转,将刀柄递给了他。
燕行眸中晦涩不明,默然接过的同时挥刀竖劈而下。
但听‘咔嚓’一声,羽箭在穆舟身后断裂,她头也不回,只手撑在燕行腰上,带着他极速后掠。
燕行手中长刀挥旋,抵达了又一波羽箭才转身撤退。
穆舟与他并肩疾奔,撤回撑在他腰间的手。燕行却在半道上一把握住她手腕,往东边的方向拽去。
穆舟轻轻一挣,力道便散了。
“他们放过信号烟,这边有人堵截。”她话音刚落,燕行长刀出鞘,堪堪挡住从树上跃下的两柄长剑。
穆舟上前一手一个,生生掐断了两人咽喉。
杀手歪头倒地,燕行此时的右手彻底没了知觉,却无端回味出刚才握她手腕时的纤细触感,再看向她一脸的苍白羸弱,浇注着雨水催生出一种奇异又暴力的病态美感。
“腕力不错。”燕行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体力如何?”
“很差。”穆舟从他刚刚横刀挡剑就已看出力有不支,猜测生机散的副作用开始蔓延他全身,当下冷着声道,“绝对背不动你。”
燕行索性靠在树上,分担支撑身体的气力,混不吝道:“咱两现在也算同盟。”
“高攀不起。”穆舟甩去脸上雨水,单手叉腰喘息,“没了燕副将拖后腿,我大可自己逃生。”
燕行第一次被旁人当做累赘,体验颇为新鲜,确定了她的立场,话也直白起来:“在他们眼里咱两已是同路,天罗地网杀的不仅有我,还有你这个添头,端看穆姑娘是想走黄泉还是康庄。”
“背着你十死无生。不过……”穆舟足尖挑起尸体手里的长剑,“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端看燕副将喜欢是长刀刎颈还是利剑穿心。”
“你接近我的目的尚未达到,此刻生机又尽系我身。”燕行左手两指掸开迎面剑尖,有恃无恐道,“穆舟,我也没多重。”
穆舟嗤笑一声,反手掷剑,远处寻来的杀手立即栽倒于地。
“燕副将这些年在边疆,打的都是嘴仗?”她话虽如此,却背过身去,待他两手搭肩,便托着他腿想往上送些,却好险没将自己给压趴。
“上兵伐谋。”燕行回怼一句,又在她撂挑子前继续道,“往东不足二里有处洼地,那里有间玄鸟祠,只要我们能到那里。”
“玄鸟祠啊……”穆舟呢喃一声,松开的手又抓紧,心里翻来倒去的念着‘不足二里不过二里。’
燕行对她的咬牙切齿仿若未闻,戏谑的拿下巴抵了一下她脑袋,催促道:“快走啊。”
穆舟拖着他及地的大长腿,十分恼怒:“腿长这么长碍事,砍了得。”
燕行的身子虽然麻痹,感受不到胸背相连的温度,但仍勉力抬身,试图产生间隙。
然而拉开距离,反将身下的宽肩细腰长腿尽收眼底,因着湿衣裹身,曲线有致毫无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