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王阿瞒低着头咬牙切齿好半天才地挤出一点话答应:“微臣明白!”
“想清楚要是没这么办会有什么后果吧,我看你和那些‘好兄弟’的情谊到底有多深。”
李乾一总算是松开了一直搭在王阿瞒头上的手,明显可以看出来王阿瞒松了口气,但是紧接着只过了一小会,甚至没等王阿瞒抬起头来,手就又搭了上来。
此刻的王阿瞒,内心中好似有万千蚂蚁啃咬,连怒气都不敢有一点。
他于是又支支吾吾的问道:“不知殿下......您还有何吩咐?”
“抬头看我手头这个人身上这几个大字,”
李乾一指了指那个济心院的卧底身上的纹身,随后继续说道,“日后看到有谁身上有这样的纹身的,或者手上戴着刻着这几个字的手环的,通通给我抓来关死在最森严的看守设施里,连一只苍蝇都不准放进去,切勿打草惊蛇。我的人过两天就会到你这里来,审讯的事交给他就可以了。”
李乾一说完,一把将手中那济心院卧底扔了出去,落地后翻滚了好几圈刚好滚到旁边那个司道的脚边。
李乾一拍了拍王阿瞒的肩膀,随后转过身去像是要离开的样子,说道:“我还是不住在你这里了吧,光是看你这门户我都觉得飘摇不定没安全感。还有些事情我跟那个司道说过了,你叫什么名字?”
姜禾岁突然扭头向那个司道问名字,而那个司道直到现在仍然把头埋在地里不敢抬起,他是半天没回过神来有人喊他。
李乾一眼里稍显愠色,司道脚边的那个济心院卧底眼看情势不对连忙用头撞了撞司道,两人的眼神对碰的一瞬间,司道便立马反应过来李乾一是在问自己名字,于是赶忙回话:“回禀殿下,小的姓陈名向,前年刚任职为玉霞街道司道。”
“站着听他禀报吧。”
李乾一说罢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只留下王阿瞒留在原地眉头紧皱。先王驾崩时宫里只剩下一个不成熟的李乾一和他尚且年幼的妹妹李袭,就连皇后也被一群朝中重臣给设计害死于战争之中,这些事李乾一一直看得清清楚楚,怀恨在心。
李乾一刚才对自己说的话让他止不住地浑身冒冷汗,那表情比吃了屎还难受,让自己去做那些事和把自己往火坑里推有什么区别?
现在他恨也只能恨那些一线大臣没能早点弄死李家兄妹了
如今李乾一来找自己,全是自己当初自己造的孽——古今是他亲自引荐给李乾一的,这也是因为古今声称这只会使人成为太岁的一部分,最多只是有极小可能继承一部分记忆,不然完全没有那个胆子;自己就算退居二线了也不忘收受那些大臣的东西
自己当初退居二线,就是因为知道李乾一有手腕除掉这些反贼,早些天就算听到他失踪的消息也不敢松口气,生怕他这是逢场作戏来了场假失踪,更生怕哪天真让他成就了太岁之躯回来清洗朝政的时候顺手把自己给灭门了,“可能也正因如此,李乾一才会在这一时刻来找自己吧”——他如是说服自己。事到如今想要保住一命,只能按李乾一说的那样去做了。
王阿瞒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面色铁青看向如今仍然单膝跪地的陈向,只见王阿瞒向着陈向严厉喝了一声:“还不快进府禀报!”
他又看了看周围似是而非偷偷摸摸朝这边看的百姓,索性大手一挥招呼所有人各干各的作罢。
王阿瞒一面走着一面怒骂那些朝臣死要争权夺利,说是恨不得生吃其骨肉,痛饮其毛血,就连他们的十八辈祖宗都没能逃过这一顿骂,陈向跟在其后那叫一个胆战心惊,他可从来没见过自家大人何时说过这么尖锐而立场分明的话。
直到陈向禀报完所有事走在回家的路上时,他才终于想明白这样做的原因——王阿瞒看李乾一那般信任自己,肯定是把自己当做李乾一的眼线了,于是担心自己日后向李乾一打小报告故意说出那些话来!
哎呀?这么看来......跟着太子殿下干铁定有前途啊!
陈向心里狂笑着,打心底里觉得只要笃定这个方向进步,以后就什么都稳了。